他抬頭看了看前面的鎮子,打算去鎮子上買匹馬,旭風他沒有帶走,以後回了趙家村,也不好養馬,還是留在裴暮白身邊比較好。
進到鎮子,今天不知道是什麼日子,街上可熱鬧,到處都是小販。
突然一股子肉香味鑽到他鼻子裡,剛想尋味去買點,這肉香突然讓他想嘔,趕緊尋了處清淨的地方,好不容易緩過來,旁邊一個小孩手裡拿著肉包子吃的津津有味,肉味傳過來,又是燻的他一陣幹嘔。
帶孩子的婦人看他這樣,“郎君怎得孕吐這樣厲害?”
陳冼聽他說這話,驚的抬起頭,那婦人見陳冼額頭沒有哥兒痣,連連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剛沒看清還以為是個哥兒,大兄弟,你要是實在難受,醫館就在前頭,可以去看看。”說著就抱起孩子跑了,太丟人了,居然認錯了人。
陳冼聽了他的話,久久不能平靜,他伸手摸了摸小腹,思索良久,最終向婦人剛剛手指的方向過去。
出了醫館,陳冼手裡還拎著幾包藥,大夫的話還在耳邊。
“郎君確實有喜了,只是這胎還沒坐穩,不宜奔波勞動,回去還需得跟家裡人說一下,老夫給你開幾副方子,等吃完了再來回診。”
最終陳曉決定在這個鎮子租個小院子先住下來,等孩子生下來再回去,不然怕是要惹的阿爹擔心。
孩子他是一定要留下的,這輩子怕是不會再跟裴暮白有交集了,加上他的身份,以後也不會再娶妻生子,這個孩子往後也是他唯一的慰藉了。
十月懷胎,一朝分娩。
等孩子滿月了,陳冼立馬退了房子把東西打包好往雲柳鎮趕。
看到荒蕪的院子,他竟是沒站穩直接跪在了地上。
“欸,你這孩子,你看你,沒事吧。”村長手忙腳亂的把陳冼扶起來。
“村長,我爹什麼時候走的?”陳冼的聲音有些顫抖。
“唉…就是那年不是村裡一起徵兵去的人都回來了麼,唯獨不見你,你爹天天在村口等著,後來便不等了,給你立了個衣冠冢,你爹的身體狀況你也知道的,大前年我找他給他送點東西,就發現他已經走了,應該是夢裡走的,沒遭什麼罪。”村長的語氣帶著些惋惜,“冼小子,你當年咋沒回來呢?是有什麼事兒絆住了嗎?”
聽到村長的疑問,陳冼抬手就給了自己一巴掌,把村長嚇了一跳。
“你這孩子,咋回來一驚一乍的!”
當時藩王內亂平了之後,是放了一批小兵歸鄉的,那個時候他已經升小旗了,加上達真的問題還沒有解決,他便想著等等再等等,沒想到,這一等,等來的確是天人永隔。
他之前還承諾阿爹要養他老,結果卻是一天孝都沒有盡過,他該死!
村長也看出了他的想法,只拍著他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道,“孩子,我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每個人的命都是有定數的,本來該去的是你爹,你替他去了,那戰場是什麼好地方嗎?你爹的這個身體狀況…多的我也不說了,你還需要自己看開才行。”
之後陳冼便帶著孩子在趙家村住了下來,本以為他的一生就這樣平靜的過去,跟裴暮白的那些事情就像是黃粱一夢,直到那天的元宵節,他發現了陸小凱在跟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