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陳冼x裴暮白(7)
裴暮白看著被釘在架子上的陳冼,感覺心都被揪緊了,他恨不得把躺在地上的兩個人都抓起來鞭屍也不足以洩憤。
陳冼兩邊的琵琶骨都被鐵鈎穿透了,直直得釘在木樁上,身上更是鞭痕遍體,頭耷拉著,生死不知,他現在就像個血葫蘆一樣,裴暮白甚至不敢去碰他,生怕碰到傷口,給他造成二次傷害。
剩餘的人解決了外頭的事情沖進來,看見陳冼這個樣子都憤怒不已。
陸小凱直接把剛剛的男人拖了進來,用匕首把他的手釘在地上,不顧男人的哀嚎和咒罵,他惡狠狠道,“你現在最好祈求他沒事,不然,就算你是皇叔,我也有的是手段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裴暮白給陳冼餵了止血的藥,然後兩隻手握住穿透陳冼琵琶骨的鐵鈎,額頭青筋暴起,狠狠一用力,鐵鈎竟然硬生生被他掰斷了,即使裴暮白再小心翼翼,昏迷中的陳冼還是發出痛苦的呻吟。
裴暮白輕輕托住陳冼的身體,輕聲安撫道,“沒事了,沒事了,別怕,馬上就好了。”隨即又握住另一根鐵鈎一用力,兩根固定陳冼的鐵鈎斷了以後,他打橫抱起陳冼,快速往外跑去,嘴裡還喊著快速找軍醫。
陳冼睜開眼看到的第一個人是一個鬍子拉碴的野人。
裴暮白見陳冼睜眼,忙沖出營帳喊讓人去請軍醫過來,然後再回到床邊,握著陳冼的手噓寒問暖,“你終於醒了!餓不餓?渴不渴…”
陳冼抬手蓋住了裴暮白的嘴,“閉嘴,好吵…”他昏睡了太久,此時說話都有氣無力的。
外頭的人聽見陳冼醒了,都一股腦的沖進營帳圍在陳冼床邊,七嘴八舌的問著。
“小冼,你終於醒了,你都昏睡十多天了,可把我們給急壞了!”
“就是,就是,那個狗東西還關在營帳裡,你要不要去捅他兩下洩憤!”
“小冼,你身上還疼不疼?小凱已經去喊軍醫了,馬上就來。”
一群人像鴨子一樣嘰嘰喳喳,吵得陳冼腦袋痛,但是大家臉上的關切卻是做不得假的,最後還是裴暮白把他們給趕出去,營帳裡終於清淨些了。
裴暮白倒了杯溫水遞給陳冼,陳冼下意識去接,結果手沒接穩,全灑在被子上了,琵琶骨處隱隱作痛,右手也在微微發抖。
“阿冼,你有沒有事?燙不燙?”裴暮白趕緊把杯子下來,又焦急得握著陳冼的手,仔仔細細的把人又檢查了一遍,確認沒有燙傷才鬆了口氣。
“怪我怪我,忘了你身上還有傷。”裴暮白起身又去倒了杯水,他從背後擁住陳冼,虛虛的環住他,不敢碰實了,生怕碰他的傷口,然後把茶杯遞到陳冼嘴邊。
陳冼被他弄的頗不自在,他耳尖微微發燙,動了動身子,“將軍,我沒事,就是剛剛手滑了,我還是自己來吧,這於理不合。”
裴暮白壓下陳冼想端茶杯的手,“有什麼於理不合的,你這一身傷都是因我而起,照顧你不是應該的麼,來,張嘴。”
陳冼拗不過他,只能低下頭就著他的手喝水,一杯水下肚,這才稍解了些口渴之意,“那批軍械找到了嗎?”這也是他最關心得事情。
提到軍械,裴暮白的臉色也暗了下去,“不在垚城,已經到達真了。”
陳冼驚訝,“墉王竟敢通敵?!”
達真是邊陲小國,世代都是馬背上的遊牧民族,想來墉王是跟他們達成了什麼協議,只是這城內的戰亂還未平息,邊境小國又屢屢來犯,還真是前有狼後有虎。
“好了好了,不想這些,你先養好傷要緊。”裴暮白輕輕把陳冼放下去,他身上到處都是傷,最嚴重的就數琵琶骨兩處的穿傷和肺傷。
軍醫診斷過了,陳冼應該是受了窒刑,窒刑顧名思義就是讓人窒息,通常都是刑訊思用來刑訊逼供的手段,把人的腦袋摁進水裡,在窒息感到達頂峰的時候把腦袋拎起來,不待氣喘勻再接著摁下去,聽著比什麼拔指甲,辣椒水,鞭刑,烙刑恐怖,但是實際這個看著最無殺傷力的窒刑才是最狠的。
陳冼的肺就是在那個時候傷的,哪怕人昏迷著,也會一直咳嗽,好幾次血都從嘴和鼻子裡噴湧出來,把裴暮白一眾人嚇得不輕,軍醫交代了,傷好之前,盡量讓他躺著,平躺著內髒受到的擠壓小一些,陳冼也能舒服些。
軍醫來的時候陳冼又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裴暮白見人來了,趕緊招呼他過來,“木先生,勞駕您看一下,阿冼醒了一會,剛剛又睡著了,您看一下他身子還有無大礙?”
年長軍醫替陳冼把了脈,沉思片刻後道,“將軍,小壯士既是醒了,那便是無礙了,我剛替他把脈,身體恢複的的七七八,只是這外傷還需得養養,還有就是這肺也不能馬虎,不然日後天氣不好,怕是要犯咳疾。”
“勞駕您了。”裴暮白沖軍醫恭敬的拱手道謝。
“不敢不敢,那我這就下去替小壯士煎藥了。”
等人走了,裴暮白又坐回床邊,靜靜地看著陳冼的睡顏,這人怎麼這麼好看呢?越看越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