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冼安撫的拍拍他的手,“爹,我知道的,我一定會平安回來,您放心。”
陳貴還有太多的話想說,但是他一個漢子,有些話還是說不出口,只得摸了摸陳冼的頭,陳冼如今長的比他還高,想要摸他的頭還得墊腳才行,陳冼微微俯身。
“好好的,好好的就行。”
衙役在前面喊著要走了,大家迅速整隊,陳貴趁著沒人注意又把一個小荷包塞進陳冼腰帶裡。
陳冼來不及還給他便被人簇擁著整隊,他摸了摸腰帶的荷包,裡頭大概有二十兩左右,家裡的大半銀錢應該都在這裡了。
他擦了擦眼角一閃而過的晶瑩,抬頭看了看晴朗的天空,他一定會活著回來的。
他們這一行人從雲柳鎮趕到了縣裡,跟縣裡的幾隊徵兵彙合後,才趕往大營。
陳貴說的對,行軍路上確實很苦,每人每天只有兩頓飯,一人一個糙面饅頭配一碗配一碗稀米粥,對於漢子來說根本就吃不飽,陳冼還好,他是個哥兒,飯量倒沒那麼大,就是有時候會饞。
晚上他也會偷偷溜到營帳外面啃陳貴給他帶的肉幹,鹹香鹹香的。
浩浩蕩蕩的幾支新兵隊走了快10天才到軍營。
陳冼被分到了大通鋪,二十個人睡一個營帳,陳冼把自己的包裹放在床上整理床鋪,營帳裡全是怨聲載道的抱怨。
什麼床太硬了,人太多了,太餓了…
本來想著走了這麼多天,今天總歸會讓人休息一下,床剛鋪好,就有人催促著快出去整隊,準備訓練。
一群人拘謹的站在較場中央,眼睛時不時的偷瞄一下週圍訓練的老兵,眼神裡透露著些許敬畏和羨慕。
“都給我站好了!”
比武臺上站著一個約莫三十來歲的漢子,頭發高高束起,紮著一個發髻,身穿甲冑,腳蹬戰靴,看起來好不威武,哪怕此人臉上從左側太陽xue至顴骨處有一道褐色疤痕,能留下這麼深的印記,可見當時傷口有多可怖,但是依然抵擋不住他渾身散發的那股子意氣風發勁兒。
“我名江堯,是玄騎軍的副將,也是你們以後的訓練校官!以後你們都歸我管,看看你們這一個個懶散的樣子,我保證不出半月,便讓你們脫胎換骨!”江堯的聲音很洪亮,偌大的校場,他的聲音遍佈每一個角落,讓所有人都能聽見。
底下人聽他這麼說,一個個摩拳擦掌,躍躍欲試,恨不能施展全身的本領出來,好讓這位校官刮目相看。
晚上,營帳內
“哎呦喂…我不行了…”一個漢子進了營帳連爬上床的力氣都沒有,直接坐在地上哀嚎。
“我也不行了…太累了…”另一個漢子附和道。
“這比跟我爹在家種地還要累…”
下午江堯帶他們又是跑步,又是練刀,雖然大家都是泥腿子出來的莊稼漢子,也禁不住這個訓練強度,更別提有的人家裡富裕,從小根本就沒吃過苦,此時更是受不了。
陳冼也累,但是他不習慣跟不認識的人說話,他們一個村裡出來的人都被分散了,此時營帳裡的人他都不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