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牽引之戲
“哥哥，這個娃娃跟杏哥兒好像呀。”杏哥兒照著畫和鏡子裡的自己做了半天的對比，末了才說這麼一句。
“我覺得咱們杏哥兒比畫裡的還要好看。”蔣琛若有其事的道。
杏哥兒很少聽蔣琛誇他，今天早上都誇他兩回了，給他整不會了都，他抿個小嘴巴喜滋滋的跟在蔣琛後面。
春聯貼好，蔣琛把鴨剁了一半下來放在爐子上煨湯，剩下的等他回來再弄。
“小爹爹，我帶著楊秀跟杏哥兒去給我爹…爹孃他們去燒點紙。”蔣琛從門口拿上柴刀，把紙錢放在背簍裡，帶著兩人出門了。
一路上遇到不少人，都是去燒紙錢的。
“琛小子，帶著杏哥兒跟楊秀去看蔣老爺蔣夫人吧。”一個漢子跟蔣琛打招呼，這個漢子也是之前一起抓野豬裡面的一員。
“是啊，你這是？”蔣琛不明白，這個漢子不是父母都尚在麼？
“我跟我爹去給我爺奶燒點紙。”漢子見蔣琛滿臉疑惑解釋道。
蔣琛瞭然，這個漢子是土生土長的趙家村人，祖祖輩輩都埋在這裡，不像蔣琛這個外來戶，自然祭拜的人要多些。
兩人又閑聊了些，在一個岔路口就分開了，蔣老爺和蔣夫人的墓碑前已經長了不少荒草，蔣琛拿著柴刀把一些新長出來的樹枝給砍掉，楊秀則是把枯草給拔掉。
墓碑前收拾好蔣琛帶著楊秀和杏哥兒給蔣老爺和蔣夫人磕了三個響頭，又燒了紙錢，說了些近來發生的事情，無非就是過的都好，讓他們在底下放心類的話。
蔣老爺，蔣夫人，您二位放心，我一定會帶著真正的蔣琛那份一起好好的活下去，佔用您兒子的身體我很抱歉，等我百年那天再下去好好跟您二位賠禮道歉。蔣琛在心裡默唸著。
無論之前的蔣琛是什麼樣的品行，那畢竟是人家親生的原裝兒子，現在內裡換了個芯兒，佔用了別人兒子的身體，他也覺得挺愧疚的。
幾人下山的時候，蔣老爺和蔣夫人的墓前突然颳起一陣風，輕輕的吹動著紙錢留下的餘燼。
幾人回去的時候，林月清已經把菜處理的差不多了，只等蔣琛來掌勺了。
家裡就四個人，蔣琛也沒打算做太多，年初一要去鎮子上不在家吃，做多了也是浪費，但是畢竟是過年了，就算少做點，也得八個菜。
有雞有鴨還有肉，蔣琛思索著該怎麼分配，雞的話就做個小雞燉蘑菇，剛好家裡頭還有新鮮的蘑菇，鴨做個紅燒醬鴨，肉麼就切塊跟幹豆角一起做，加上炸的肉丸子，蒸兩根香腸，這就五個菜了，爐子上還煨著老鴨湯，六個菜，再有兩個蔬菜就行。
說幹就幹，蔣琛擼起袖子圍上圍裙，開始顛大勺。
油熱先下鴨塊爆香，再放入薑片繼續爆炒，等把鴨子炒的幹幹的再放鹽和醬油調味，醬油一定要比平時多些這樣好上色，然後加一碗水再放少許的白酒去腥，接下就是蓋蓋子燜煮了。
外鍋在炒菜，裡鍋他悶了鍋白米飯，只有一個鍋炒菜有些慢，蔣琛想著隨即招呼楊秀去柴房把擺攤用的鹵肉爐子和鐵鍋一併搬出來了，擦洗幹淨生上火，蔣琛把灶上的醬鴨給盛到鐵鍋裡頭，讓它慢慢的咕嘟。
灶上的鍋騰出來後緊趕著又要燉雞，楊秀在外頭幫他看著這鐵鍋，林月清在廚房裡幫他燒火，杏哥兒可就忙了，一會跑到廚房看看，一會跑到院子裡聞聞。
因著天氣冷，蔣琛把平時蒸饅頭的籠屜架到裡鍋，好一個菜就放一個菜。
幾個大菜好了，剩下的兩個蔬菜炒炒快得很，趕在午時終於把一桌子菜都做好了，老鴨湯擺在最中間，其餘的菜都圍著湯擺好，堂屋的四方桌子，剛好一人坐一邊。
蔣琛照例給杏哥兒沖了碗桂花蜜，給楊秀和林月清則是一人倒了一小杯白酒。
“今天是年三十，也是今年的最後一天。”蔣琛端起酒杯，“這一年咱們同舟共濟，有過挫折，也有過困難，但是咱們都挺過來了，我相信，未來的日子總是越過越好的，我敬大家一杯，每個人都為這個家貢獻了自己的力量。”
“相公，快別這麼說，這個家裡就屬你最辛苦，這酒該我敬你才是。”楊秀站起來跟蔣琛碰了一下杯。
“是啊，兒婿，今年承蒙你照顧了。”林月清也舉杯。
“哥哥，幹杯！”杏哥兒也舉起自己的小酒杯。
“好好好，大家都是一家人，不說這些見外的話，都在酒裡了。”蔣琛其實嘴也挺笨的，不知道說啥了，以前他只在福利院的時候跟院裡的孩子還有園長在一起過過年，等後面長大了，每年過年都是自己一個人，在出租屋裡，給自己做一些平日裡捨不得吃的東西，兩聽啤酒，再把電視開啟，聽著電視裡春晚的聲音，看著窗外的煙花，萬家燈火無一盞為他而亮，此時的孤寂感彷彿潮水一般迎面襲來，令人窒息，反正一年又一年的就這樣過來了。
現如今也是他真正意義上的過年，身邊有自己愛的人，還有家人，這樣就很好了，蔣琛在心裡默默的感謝，老天爺，真的很謝謝你，給了自己一次重生的機會。
楊秀不怎麼能喝酒，一口白酒下去。辣的他臉上表情都扭曲了，蔣琛給他夾了一筷子菜，“快，吃點菜壓一壓。”
杏哥兒可不懂大人間的事，見蔣琛招呼吃飯了，他忙拿著自己的小碗，讓楊秀給他夾這個夾那個，小嘴巴吃的滿嘴流油。
小孩子的記憶力不是特別強，他已經都記不清去年過年是怎麼過的了，只依稀有一些記得好像是沒吃飽。
雖然說著不做那麼多，但是酒足飯飽後，桌子上依然剩下了一大半，蔣琛最近沒幹什麼力氣活兒，胃口自然不如之前大，楊秀和林月清平時飯量就不大，杏哥兒就更不用說了，小孩子能吃多少，是以桌子上的肉菜剩了一大半，不過好在這天氣，菜放幾天也不會壞，晚上還能熱熱繼續吃。
“杏哥兒！杏哥兒！”楊秀剛把杏哥兒的碗筷收了，打了盆熱水給他擦手擦臉，就聽見外頭有人喊他，趙武他們幾個穿著新衣服興沖沖的過來了。
“呀！是趙武哥哥他們，他們來找我玩了！”杏哥兒興沖沖的跳下椅子就要跑，蔣琛一把抓住他，把帽子和手套都給他帶上。
“蔣琛叔叔新年好，楊秀叔麼新年好，叔麼麼新年好！”趙武領著弟弟妹妹給蔣琛他們拜年。
“好好好，都吃過了？”蔣琛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