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的蔣琛沒有明說,他相信能當村長的,都不是蠢貨,應該還是能拎得清的。
蔣琛這話說的高明,先是抬高了楊柳村的名聲,後是拿這個名聲說事,村長聽了這話,倒是沒再說什麼讓林月清繼續來跪著的話了。
旁邊站著的嬸子漢子們,聽到蔣琛這樣說,想了一下也有道理,誰家沒個婚喪嫁娶了,要是真壞了名聲,以後自家孩子找不到好人家怎麼辦?
“村長,秀哥兒漢子說的是啊,這李老太既然非要告林月清不孝,讓她去縣衙告好了,怎麼處置,自有官老爺的道理,犯不上在村裡這樣啊,我兒子馬上可到議親的年紀了,要是傳出去,我還怎麼給我兒子說媳婦呀!”旁邊一個嬸子率先說了出來。
事兒不攤在每個人的身上,誰都不願意發聲,一旦觸及到自己的利益了,管你是不是村長,那也是要爭辯一番的。
“就是呀村長,我家哥兒還小,但是過幾年也快到議親的時候了…”
“村長,還有我女兒…”
…
各位嬸子夫郎們,你一言我一語的,七嘴八舌頓時就熱鬧了起來。
李老太看著村裡人群起而攻之,有些不知所措,她是知道楊秀出嫁的事的,也知道蔣琛是個混子,楊秀嫁過去肯定不好過,所以特意等著過了幾個月,看楊秀沒有回來過。
她想著楊秀肯定是在蔣家被磋磨的不成樣子,可能都快活不了了,林月清沒有倚仗了,這才帶著人過來要錢,誰成想,這楊秀不僅沒被磋磨,看起來過的還挺好,這蔣家的小子也不像外面傳的那樣,這下還真是有點騎虎難下了。
被這麼多人架著,饒是村長想偏私,也沒辦法繼續處置林月清了,他甚至還有些怨懟李老太,明明是自己的家事,硬是要自己開祠堂,請族老,要不是自己女兒嫁到她家了,楊虎對自己女兒不錯,隔三差五還送點孝敬,他才不管這些事呢。
現在好了,自己還惹得一身騷。
知父莫若女,楊婉妍看了一眼村長的臉色就知道再想處置林月清已經是不可能的事了。
她上前在婆母的耳邊低語了一番,得到李老太的同意後才開口:“秀哥兒夫婿說的是,本不應在村子裡這樣,但是本朝有律法,凡是父母狀告子女不孝罪名,不論對錯,都是先杖責小輩三十大板,婆母也是考慮到月清身子不好,不忍他受板子,這才央著我父親,能在村裡解決是最好的,畢竟都是一家人。”
楊婉妍是上過學堂的,說起話來也是慢條不紊,嘴皮子一碰,竟是把用私刑說成了為林月清好。
李老太聽了直點頭:“就是,我那也是擔心去了衙門,林月清那個小賤…他受不住那個板子!”
蔣琛聽著聽著就笑了:“既是這樣,那就更好辦了,俗話說,清官難斷家務事,你們在這邊鬧了半天,也沒有結果,倒不如直接把小爹爹送交官府好了,我們絕無二話!”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人家願意被送交官府,也不能一直把人扣在這兒。
幾個族老率先起了身:“山小子,既然人家願意送交官府,那我們也不在這邊討嫌了,就這樣吧,等林月清休息好了,讓楊家直接給送到官府去好了。”
村長的名字正是楊大山,事情鬧到現在村長也有些不想管了,聽了族老的話,忙道:“舅公我知道了,今天麻煩您跟幾個族老跑一趟了,我找人送你們回去。”
幾個族老擺擺手,示意不用了。
眼看著族老他們走了,村長也準備走了,周邊的人見無熱鬧可看,也都陸陸續續的散了。
李老太被他兩個兒子和兒媳簇擁著走到林月清跟前。
林月清此時還是閉著眼昏迷,楊秀一邊給他用帽子扇風散熱一邊惡狠狠的瞪著他們。
“小賤蹄子!還敢瞪我?!”
李老太上手就想擰楊秀的肩膀,蔣琛一把抓住她的手甩到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