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聽到江念珩提起陳婉兒時,江懷湘方才還能維持住的偽裝頓時破碎,散落一地,“您跟我提起母親......真難得啊。”
“以前說得少,現在補上也是一樣的。”江念珩沒因為江懷湘帶上了幾分嘲諷的語氣而生氣,而是坐在一邊的椅子上,平靜地繼續說,“你還想知道些什麼?好不容易有今天這樣的機會了,我們也很久沒見,聊聊吧。”
記憶中江念珩對他的態度很少這樣溫和。
也許現在也不算溫和,只是江念珩的眼中沒有厭惡,冰冷的那部分也不佔多數罷了。
“不一樣......”江懷湘垂頭,忍住即將落下的淚水,“對於我來說,現在聽與不聽,都不重要了。”
“那不說你母親,告訴我,這件事的始作俑者是誰。”
“燕晚。”
江念珩搖頭,“這個我知道,我想知道的是,燕晚為什麼會對你出手。”
“您都知道答案了,何必問我?”
“我想知道你對他們的感情到底深厚到了什麼程度。”江念珩聲音中本就不多的暖意散盡,“你平時怎麼胡來我不管,但絕不能損害江家的利益。”
江懷湘拿起手邊的水杯喝了口水後說道:“父親說笑了,我手上又有江家的什麼東西呢?除了那套房子,我什麼也沒有。那套房子沒了,父親應該也不會太過在意吧,如果真的在意,怎麼會離開了那麼多年?就算真的拱手讓出,也沒什麼所謂吧。”
“很久不見,你的說話水平倒是‘見長’,沒碰過壁嗎?”
“我很少這樣說話,多謝關心。”
面對江念珩,其實眼前的人是自己的親生父親,江懷湘還是無法做到平和以待。
“越祺喜歡你,你知道嗎?”江念珩忽然轉移話題,“你不會不知道,連我都能看出來。”
江懷湘面色微變,隨即很快恢複如常,“父親跟我說這些,有什麼意義嗎?”
“有沒有意義,你能想明白的。”江念珩稍稍放柔語氣,“我本沒有回國的打算,是聽了昭清說你受傷,因此來探望你,怎麼樣,恢複得還好嗎?”
“父親,我剛醒過來沒多久,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您的這個問題。”
他覺得江念珩虛偽得可怕。
在見到重傷昏迷,險些丟了性命的孩子後,他最先幹的事情居然是說教,而非擔心。
“既然這樣,等你狀態稍微回複後我再來看你,這個結果,你能接受嗎?”
“當然。”江懷湘乖巧地笑了笑,“我會聽從父親的安排。”
江念珩亦輕輕笑了笑,眼神中隱有不屑。
“江叔叔,真是好久不見了。”越尋和越漓一同走進病房。
江念珩微微點頭,“好久不見,小尋,小漓,近來一切都好吧?”
“在江叔叔的關照下,生活的確很豐富滋潤。”越尋面上的笑意深了,“江叔叔路途勞頓,還有精力來這裡對著個病人指指點點,晚輩佩服。”
“小尋不也無所事事嗎?若真有工夫來這裡擔心他人的家事,不如先管好自己。”江念珩收笑,“若我真要算賬,你和燕晚一樣跑不了。”
“那就期待江叔叔去報複燕晚了,還要感謝江叔叔解我燃眉之急。”
江念珩沒再說話,抬腳走到門邊時驟然停下,語氣冰冷:“若想拿我當跳板,你想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