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徹底消失後,他所感受到的只剩下疲倦。
經過剛才的一番對話,二人之間的氛圍有些詭異,江懷湘首先開口打破僵局:“很好吃,你也吃一碗吧。”
“我不吃了,你吃就好。”越祺從藥箱裡拿出幾盒藥,“注意事項我都寫在便簽上了,你吃完粥記得要吃,老地方櫃子的第二格有你愛吃的糖。其中一種藥有助眠的效果,現在時間也不早了,盡量不要……今天不要熬夜改劇本了,好不好?”
看到越祺的表情,江懷湘覺得要是自己敢拒絕,越祺一定會立刻掉眼淚。
“我都記住了。”
“那我走啦,好好休息。”越祺朝他揮了揮手,往門口走去,“晚上睡覺記得蓋被子,窗戶不要開太大。”
江懷湘叫住越祺:“我有話想說,可以再耽誤你幾分鐘嗎?”
“當然可以。”越祺立馬止步,回頭看著江懷湘。
“我做了一個噩夢。”
——原本萬籟俱寂的廢棄工廠中響起雜亂的腳步聲。
江懷湘緊緊握住手裡的錄音筆,用力將衣服口袋中的藥瓶扔向遠處。
腳步聲暫時遠去,可他明白這只是一時。
心髒和胃部的抗議愈演愈烈,但他沒有多餘的時間和精力去安撫它們。
夜色濃重,只要足夠小心,他覺得自己能夠躲過這次追殺。
心口處傳來一陣刺痛,江懷湘所有的力氣一瞬之間被抽離,他狼狽地摔倒在地,呼吸瞬間變得急促。
他想站起來,卻再沒有了力氣。
大腦似是將他所有的力氣都分去忍耐心髒的絞痛,而這點力氣透支了他所有的額度。
他費力地回頭看了一眼,被手電筒的燈光晃得眼睛發酸。
為首的人狠狠踹了江懷湘一腳,這一腳正中他本就脆弱的胃部。
江懷湘悶哼一聲,手中一直握著的錄音筆掉落在地,發出引人注意的一聲。
他眼睜睜看著錄音筆被丟下樓,卻什麼也做不了。
心髒的疼痛稍有緩和,江懷湘深吸一口氣,踉蹌著再次跑了起來。
他想找到一條最優的路下樓。
他得撿起那支錄音筆。
此刻的江懷湘在旁人眼中就像任人宰割的獵物,但就是實力懸殊的狩獵,才能夠讓捕獵者的興趣提升到極致。
江懷湘最終撿到了錄音筆,代價是再次置身於險境之中。
今日應是在劫難逃,可想到此刻越祺是平安無恙的,他心中便多了幾分釋然。
命運如此,若一切註定,他便也無從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