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星樓,林小福只來過一次,比之摘星樓,林小福更喜歡起風居,起風居有好吃的牛肉麵,這摘星樓的飯菜說是宮廷裡的菜式,可吃起來並不怎麼好吃。
林小福坐在閣樓外頭的廂房裡,吃著蓮子湯。傅大管事一旁陪著。廂房外頭站著衛平和衛安。
“不好吃?”傅大管事小聲問著。
林小福重重點頭,一臉哀怨,太甜了!
傅大管事忍不住一笑,小聲開口,“主子在起風居那邊定好了,待會我們就可以直接過去吃了。”
林小福眼睛亮了亮。
隨後傅大管事看了眼外頭站著的衛平和衛安,上前一步,小聲開口,“那個蘇墨姑娘要走了,說是要見小福管事一面,咳,這是萬娘子跟我說的,說是已經被萬娘子給拒絕了。”
林小福想了想,點頭,低聲開口,“大管事,我記得昨日送來的東西有幾匹布料,是煙青色的,勞煩回去後裝好,請萬姐姐代為轉送給蘇墨姑娘,作為她成親的賀禮。”
傅大管事笑著點頭,“是。”
此時的閣樓裡。
沉默蔓延著,空氣裡的氣息凝滯而沉悶。
站在大窗戶前的兩人,一高大老者,一修長男子,都靜靜的看著窗外的街巷的來來往往。
“……之前你和我站在這裡的時候,是為了青州案。”老者開口了,聲音低沉沙啞,帶著幾分懷念,“那個時候,你眼裡的我,還是這個大晉的陛下。”
“如今在臣眼裡,您依舊是大晉的陛下。”男子開口了,聲音輕淡平靜。
老者卻是嗤笑一聲,側頭看向男子,目光複雜,聲音沙啞透著壓抑的怒意,“事到如今,也沒有必要說這些冠冕堂皇的話了。你的目的,自始至終只有一個,那就是為傅家翻案!”
男子轉身看向老者,依然背負雙手,聲音依然淡淡的,“為傅家翻案,的確是我的目的,且即便我不是傅家血脈,任何人,大晉的任何人都應該且擁有為冤假錯案翻案的權利!”
老者微微眯眼,盯著男子,“為了給傅家翻案,這大晉,這天下,你就可以放棄?”
“陛下,我姓傅。”男子——傅九開口說著。
老者哼了一聲,轉頭看向窗外,“你用這句話去糊弄其他人吧。如今汶萊閣,軍部,兵部,還有這大晉,都已經是你的囊中之物,你坐不坐麟德殿的那把椅子,都不重要了。但是我很好奇,小六是怎麼被你說服的,他居然願意做你的傀儡皇帝?”
說到最後,老者又側頭看向傅九,微微眯起了眼。
“六皇子殿下當初尋我,只說了一句話。”
“什麼話?”
“他不想做你手裡的棋子。”
老者怔然。
傅九又慢慢的說著,“四皇子殿下也是如此,他們說,與其做你手裡的隨時會被舍棄的棋子,倒不如與我合作。”
老者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啞聲開口,“你也是這般想法?”
“我是傅家的傅九,傅家的祖訓,傅家男兒寧可站著死,絕不跪著生。”傅九說罷,便躬身拱手,“陛下,待明日陛下下達了旨意,我自會呈遞上我的告歸摺子,今後我只住在天雲山莊,絕不入金陵半步,也絕不踏入朝堂。”
傅九說罷,便再次跪下伏首,磕了三個響頭後,就慢慢起身,轉身離去。
老者先是有些錯愕,隨後想伸出手挽留,但看著傅九已經慢步離去的背影,又頹然的慢慢的放下了手。
傅九離開閣樓,走到隔壁小廂房門口,小廂房裡的林小福已經看見傅九了,立即站起來,隨後撲向了傅九,傅九微微一笑,張開雙臂,摟緊撲來的林小福。
“九爺,我們去起風居吃飯吧。我餓了!”
“嗯,好,老師也已經在起風居等我們了。”
“吃完飯,我們去白事鋪,今天棺奶奶做了好吃的餃子啦!”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