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就是啊。這莊親王三天兩頭的跑來要給老祖宗問安,還有那汶萊閣的臣工們,今天不是蔡大人來,明天就是謝大人來,哦,對了對了,竇世昌竇大人現在已經領了禦史之職,也是來了兩三次。”傅大管事一邊掰著手指頭一邊嘆氣說著。
三管事天天在角門那裡招待這些人,也是被煩得不得了。
“前天萬姐姐和歐陽姑娘,蘇姑娘不是來拜見老祖宗了嗎?竇世昌怎麼還來啊?”林小福說著,翻開一本冊子看了起來,這一看,林小福就笑了起來,“嘿,真有意思,範老太師要推蕭六做太子的摺子居然被壓下了。”
“我倒是聽衛平跟我說過,竇大人雖然做了官,朝堂那邊也給他分了房子,但是他還是天天跑萬花樓……這個坊間的議論很多啊。”傅大管事說著,壓低聲音,“小福管事,這個竇大人是不是想和萬掌櫃重歸於好啊。”
“嗯,不是想,是他一直都是這麼做的,只是萬姐姐自己也有顧慮。”
朝望臺。
傅起雲煮水泡茶,茶好了,一杯放到了傅九跟前,一邊放到了傅老太君跟前。
“你已經休息了三個月了。我看朝堂那邊也快壓制不住了。”傅老太君說著,語氣和藹,“昨天,你的老師謝世芳老先生也來尋我了,說是他也快扛不住了,他現在都不敢出去喝茶吃酒的,一露面呀,不出一炷香,那些人就都跟什麼似的立馬圍住了他。”
說到這裡,傅老太君的語氣帶著幾分驕傲又透著幾分不解,“之前你受傷了,小福養病,你不出門,不見人,倒是說得過去,如今小福的身體漸好,你的傷也好了。可是沒有什麼理由能夠搪塞人了。還是說,你是在等著什麼?”
傅起雲聽見此話,微微抬眼。
傅九端起茶,一邊開口,“如祖母所言,我的確是在等。”
“等什麼?”
傅九抿了一口茶,輕輕放下,低聲開口,“我在等陛下的罪己詔。”
傅老太君一怔,傅起雲也有些意外的開口,“九爺,您是說罪己詔?”
“誅殺蓮花教餘孽之前,我和陛下打了一個賭,我若是能夠將金陵蓮花教餘孽誅殺殆盡,那麼陛下就必須給十年前的傅家血案一個公道。”傅九說著,看向傅老太君,“真相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甘老將軍也已經寫了陳情書,十年前的夷族作戰的軍報也都已經拿到了,其中也詳細記載著十年前的幽州一戰,此乃最不可辯解的證據!陛下是無法狡辯也由不得他狡辯!”
傅老太君神色有些激動,也有些忐忑,“可是,可是,陛下他肯嗎?”
“他不肯,也必須要去做。這是他欠了傅家的!”傅九平靜說著。
“九爺,眼下朝堂雖然有些動蕩和浮躁,可是六皇子殿下坐鎮汶萊閣,汶萊閣裡政事通暢,邊境也平穩,這種境況之下陛下如何肯下罪己詔?”傅起雲說著,神色透著幾分不解。
“他會下罪己詔。”傅九沒有多說。
傅起雲也沒有多問,只是轉開話題,“如此,那我和爾耳的婚事不若就放到明年?”
等罪己詔下來了,他們傅家徹底洗清冤屈後再辦婚事,那會更好。
“不必,想來也應該是這幾天了。”傅九說著,看向院子大門,他的落星正慢步走來,傅九眼眸柔和了下來。
很快,三位夫人也來了,傅大鵝也來了。
於是,就搬來了一張大桌子,擺上小火鍋和各式菜式,紅燒豬手,清蒸魚,炸果子,百合甜湯……酒水也擺了兩壺,可惜林小福養病,不能喝。
不過他也吃得開心,小火鍋裡的肉片真好吃,身側坐著的九爺給他剝蝦殼,給他涮肉,嘿嘿……
“今日收到了崔家老太君的帖子,請我們過去看看當年種的山茶花,說是花開了。”傅大夫人說著,給傅老太君夾著青菜,一邊有些無奈的笑,“想來,崔家那邊是有大難處了……”
說罷,傅大夫人看向傅九,直接問道,“這個時候去崔家賞花可行?”
“舅母想去便去,無礙的。”傅九說著,給林小福倒了一杯茶。
“也好,我這陣子也休息夠了,這樣吧,我也去看看山茶花,也喝他們崔家的一口茶。”傅老太君說著,看向傅九,笑容和藹,“這個時候去崔家,應是剛剛好。”
林小福眨眼,崔家?嗯……看來是來求援的?還是為中宮那邊傳話的?太皇太後?
待用完晚膳,陪著傅老太君喝了兩杯茶,三位夫人就退下了,傅起雲和傅大鵝也退下了,說是要去西院那邊看看。
林小福一邊吃著酸棗果子,一邊指著擺在桌上的冊子說著,“真的!老祖宗,您得空看看,我是覺得三公子和大鵝哥用這個方式來成婚是比較好的。”
傅老太君無奈的拿過冊子,一邊嗔怪說著,“著什麼急啊,好好吃,吃完再說。”
傅老太君說完,倒是翻開了冊子,對坐的傅九就煮水泡茶。
這時候,傅二管事進來送糕點,隨後呈遞冊子,一邊低聲恭敬稟報,“主子,剛剛收到的訊息,已廢太子之母在冷宮中自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