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她那些可憐的在中州守著老家祠堂的兒媳們……可是都已經被人擺上案板了啊。
“我們現在最重要的是,便去中州,一定要將人給救出來,額,扯出來,絕對不能卷進蓮花教的案子裡,我覺得吧,對方肯定是織造了一張大大的網,就等著九爺自投羅網了。老祖宗,我這次得跟著九爺一塊去。”林小福自顧自的說著,又給轉頭看向他的傅老太君倒了杯茶。
倒茶後,又很是嚴肅的開口說著,“老祖宗,我覺得有句話說的很有道理,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麟德殿做的事,那些汶萊閣的朝臣也不是瞎子,天下人也不是瞎子!是非曲直,天下公義自有斷論!”
說到此處,林小福的話鋒又是一轉,“當然啦,我們也不能等著天下公義,這天下公義是爭取來的,不是天上掉下來的,所以,我們九爺還是要努力!”說到此處,林小福咧嘴一笑,“我相信九爺!”
傅老太君聽到此處,心頭的怒意漸漸的散去,側頭看向對坐的傅九,傅九這時候已經抬眼,神色平靜的朝她拱手,“祖母,孫兒定然會護住舅母們,也會護住傅家周全。”
傅老太君看著傅九,聲音有些沙啞的開口,“也要護住你自己!”
傅九站起身,躬身,拱手。
午後的小憩時刻,只有林小福一人了,傅九去書苑忙著明日出發的事了。林小福翻來覆去的也睡不著,幹脆起身出了沉閣,拐去廚房那邊,大管事和秦嬤嬤正在擬著路上的幹糧,見林小福來了,忙讓林小福看看單子。
林小福瞅了瞅,出了肉脯,醃製的梅子,還有一些饅頭呀,包子之類的,林小福就補充了一些,隨後就跟大管事說他要去西街一趟,跟棺奶奶和棺爺爺告別一聲。
大管事便笑著說一起去,他順便跟棺奶奶討要做包子的方子,路上可以做幾個來試試。
於是林小福就和大管事去了西街,身後跟著衛平和衛安。至於衛吉和衛祥已經先行出發前往中州了。
路上,林小福就好奇的問著衛平,“這是你們輪流?上次你們去了江州,所以這次就輪到了他們了?”
衛平搖頭,帶著幾分懊惱的開口,“小福管事你不知道,我們是抽簽的,老安的手氣不好,偏偏每次都要抽!”
衛安橫了衛平一眼,沉聲開口,“上次江州之行很有意思,想來這次中州之行也定然是很有意思的了,可惜了,我們沒有抽中。”
厲害了……原來出公差都是抽簽啊。
“這是九爺的主意?”林小福摸著下巴思索著問道,不像九爺的作風啊。
“主子向來都是將任務安排下去,誰去,做哪些事情,都是我們自己決定,除非主子有指定了誰。”衛安解釋著。
林小福點頭,他就說嘛,肯定不是九爺的主意。
衛平這時候湊上前來,帶著幾分諂媚的笑,“小福管事,你面子大,你看能不能跟九爺說說,讓我們也跟著去啊。”
——中州哎!不單單有恩科鬧事的學子,還有蓮花教!最最最重要的是,這次小福管事也去了,那必定是很好玩的!
林小福卻是笑嘻嘻的推開了衛平,“那這可不行,九爺必定是有自己的安排啦。”
衛平失望了,狠狠的咬了一口餡餅,然後就被林小福搶了過去要吃,但一旁笑眯眯的傅大管事眼疾手快的搶了過來,隨後遞給林小福一個熱乎乎的完整的餡餅,一邊和藹的說著,“小福管事,吃這個。”
林小福眼睛亮亮的接過,哦哦,是牛肉餡餅!他最喜歡的!
於是,林小福啃著牛肉餡餅,心滿意足的走向白事鋪。
身後,衛安狠瞪了眼衛平,傅大管事對著衛平意味深長的開口,“若是讓主子知道小福管事吃了你嘗過的餡餅……”
衛平呆了呆,隨即心頭一抖,忙對著傅大管事連連作揖,“多謝大管事!”
傅大管事慢慢的擺手,就慢悠悠的跟上了林小福。
此時的東院,朝望臺。
傅老太君從身上的荷包裡摸出一封信,遞給了傅九。
傅九接過,卻沒有第一時間開啟,只是盯著信上殘留的血跡,已經幹枯了的血跡。
“這是當初北地一事尚未傳到金陵時,我在一個雨夜裡收到的信,送信的,是你三舅舅身邊的副將,信件送到我手上沒有多久,他就因為傷勢太重死了。他死前只說這封信絕對不能開啟。”傅老太君低聲說著,看著那封信,眉眼複雜艱澀,“十六年了,……我一直不敢開啟它。”
傅九捏著信,低聲開口,“這是三舅舅的字跡。”
傅老太君緩慢點頭,啞聲開口,“我知道,但……那時候,收到信的第三天,北地噩耗傳來,傅家一夜傾覆……然後,你出現了……我便收起它,我直覺,那時候開啟它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傅九慢慢點頭,所以現在就是時候了?
“祖母,您是讓我開啟它?”傅九抬眼問道。
“我不知道……”傅老太君嘆息一聲,“如今你還有小福……我不知道十六年前的事,傅家的這些事,壓在你身上還對不對,我——”
她很猶豫,她只剩下眼前的小九了……小九這二十六年來過得並不好……好不容易遇到了小福……
但她尚未說完的猶豫話語,很快被傅九抬手阻止了。
“祖母,小福心軟仁義,他最見不得不公,若我放下十六年前的那場冤案,放下傅家的這些事,想來,他是會來揍我的。而,如他所言,是非論斷,天下公義自有定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