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恭敬應下。
待進了屋,就見嚴炸糕坐在床榻邊,床榻上靠著一個中年男人,面容黝黑,瘦削,看著有些木訥老實,但這人的眼睛卻是極為銳利,林小福一踏進去,這人的眼睛就馬上盯著他了。
林小福瞥了眼這個人,就直接看向已經站起來訕笑的嚴炸糕,瞪眼,“嚴炸糕,你好不講道義,這麼一個麻煩你就直接送到我店裡來了?”
嚴炸糕吶吶開口,“可是,這個人快要死了啊,而且他是從江州來的……我這不是想著幫九爺嘛。說不定這人有什麼東西可以幫到九爺呢。”
林小福挑眉,“九爺厲害著呢!你是想讓我們給你解決麻煩吧?”
嚴炸糕一時語塞,神色有些窘迫。
床榻上的中年男人啞聲開口,“對不起,但請原諒他,他是為了幫我。子仲,我連累你了。”
林小福嘖了一聲,果然兩人是相識的!哼!
嚴炸糕苦笑一聲,朝林小福躬身拱手,啞聲開口,“小福管事,是我的錯。此人是我昔日同僚,曾經是中宮神域軍的副統領,當年我家敗落,他曾經相助於我,後來他失蹤,我曾經尋過,沒想到,這麼多年來,他是奉了貴妃密旨,去了江州,做了江州海寇……”
說到此處,嚴炸糕臉上閃過一抹痛色。
床榻上的男人也痛苦的閉上雙眼。
林小福有些難以置信的睜大了眼睛,啊,貴妃命令的?臥槽,這貴妃許可權好大啊!
“然後呢?”林小福很快回過神來,冷靜開口,“他為何被追殺?來金陵想做什麼?”
“小福管事,他是來尋他妹妹的女兒蘇墨。江州殺父案,小福管事想必應是知曉。”嚴炸糕低聲說著。
林小福一怔,看向中年男人,目光明亮又銳利,“你是蘇姑娘的舅舅?”
“是,我淪落成為海寇,明面上,我燕家犯了不敬之罪,就此敗落,我妹妹明明是金陵名媛貴女,卻不得不下嫁給那個人渣!”中年男人說到最後,咬牙切齒,
“自成親後就一直受苦,我不得不以海寇的身份前去警告,卻不想那個人渣仗著知曉我的身份,幾次三番的要挾錢財,稍有不滿就打我妹妹和墨兒……這個人渣痴迷賭博,輸了好多錢財,便要將我墨兒嫁給一個六十多歲的糟老頭為妾!好能賺取更多的錢財!我妹妹以死相逼都不能讓那個人渣放棄這個打算!我妹妹……”說到此處,中年男人哽塞難言,最後才沙啞著開口,“我妹妹鋌而走險,殺了那個人渣,讓墨兒來投靠我……但墨兒不願意,她鬧上了江州府衙,鬧上了金陵……”
林小福聽著,心頭嘆氣,看著中年男人艱澀痛苦的面容,低聲問道,“如此處境,為何當初不求救於上峰?”
中年男人眼底閃過一抹恨意和悔恨,“我求了好多次,至少能夠讓我妹妹和離,離開那個人渣!但是上峰卻說這是家事,不單單嚴厲阻止我去救我妹妹,還讓那個人渣要看緊我妹妹,他們想用我妹妹和墨兒來挾持我!”
林小福聽著,看著中年男人,嘆氣,果然如此嗎?哎,當初副統領做得好好,卻偏偏被逼著去江州做了海寇……
隨後,林小福帶著幾分不解,“那麼如今你來金陵是來尋蘇姑娘?你可知道,你這跑來金陵,對方肯定也知道你是為了蘇姑娘,那蘇姑娘的處境豈不是很危險?”
中年男人聽到此處,忙掙紮著要下榻,但被嚴炸糕急急攔住,“哎呀,你別急!小福管事在呢!蘇姑娘肯定沒事的。”
林小福點頭,“你倒也不必如此驚慌著急,蘇姑娘此刻就在萬花樓中排演劇本。萬花樓四周皆有巡視捕快,且對方也不敢在這個時候對蘇姑娘下手,倒是你,你來尋蘇姑娘,然後呢?帶蘇姑娘一起去做海寇?”
中年男人還是踉蹌的下了榻,跪地,伏首,重重磕頭,啞聲開口,“聽聞小福管事是九爺身邊的第一心腹,求小福管事能為我引薦九爺!關於江州海寇,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林小福聽了,微微點頭,“你是想協助九爺,掀掉江州的屎蓋子?然後呢?你想從九爺這裡得到什麼?”
中年男人看著林小福,目光炯炯,啞聲開口,“小福管事能夠做主嗎?”
林小福挑了眉,“很好,看來你也不是愚蠢之輩,這樣吧,蘇姑娘的安危你暫且不必擔心,如今排演正在進行,待排演結束,我會讓人帶蘇姑娘來見你。至於其他的,等九爺從江州回來再說吧。”
林小福說罷,就轉身欲走。
中年男人忙急急開口,“小福管事!小福管事!江州海寇的兇殘非一般人所能想象!除了鹽幫,海寇,在江州,還有夷族啊!”
林小福猛然側頭盯著中年男人,“你說什麼?還有夷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