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傅大管事已經恭敬上來了,雙手奉上了一個小竹筒。
傅九看見小竹筒,瞳孔微微一縮,抬手示意衛平將人押了下去,自己拿著小竹筒走到一旁,快速的拆開小竹筒看了起來,看完,有些怔然,也有些疑惑。
傅大管事小心翼翼的看著傅九的臉色,忍不住有些擔心的上前,“主子,可是小福管事的信?”
傅九回過神來,低聲開口,“落星問我要不要吃些糖果或者酥餅?還問我有沒有好好吃飯?”
傅大管事疑惑,就這些?
傅九思索了一番,忽然目光冷厲的看向傅大管事,低聲開口,帶著幾分淩厲,“金陵那邊確定無礙?”
——莫不是金陵那邊出了什麼事?!
傅大管事一抖,隨即忙急急開口,“主子,確定無礙啊。衛吉和冥辰日日送來呈報,說是金陵那邊都很好啊。”
傅九沉默了一會兒,又看了看手裡的短簡訊紙,想到了什麼,便快步走回河畔的紮好的帳篷裡,帳篷裡,一高瘦的約莫三十多歲的男子正一手捧著冊子,一手撥著算盤,算著什麼,見傅九進來,忙站起,恭敬開口,“九爺安好,可是那幾人審訊有結果了?“
“暫未。”傅九說罷,直接走到居中的大書案上,執筆匆匆的寫信。
那男子很是好奇,但沒有上前,坐下來,繼續撥打著算盤。
傅九寫罷,就直接將信交給跟進來的傅大管事,低聲開口,“馬上送去,不可耽擱!明日清晨,我要看到回信!”
“是!”傅大管事忙急急應下,隨後就匆匆出去送信了。
男子見傅大管事出去了,才上前恭敬拱手,“九爺,冊子已經算好,果然如九爺所料,朝廷每年固定放鹽的數目果然有一半是在私鹽裡,甚至今年的私鹽還超過了公鹽!”
傅九點頭,“辛苦江大人了。”
男子——江渝忙躬身拱手,恭敬說著,“不敢。只是眼下這鹽稅的證據確鑿,我等要怎麼做?”
“江州劉傢俬吞鹽稅,如同貪狼,若要抓捕貪狼,首先應是折斷貪狼的爪子才是。”傅九淡淡平靜的說著。
江渝恍然,忙恭敬拱手,“是,臣明白了。”
臣?
傅九瞥了眼江渝,提醒道,“江大人,慎言。”
江渝訕笑一聲,心底卻是嘆息,九爺……明明是皇室貴胄,金尊玉貴,可卻……唉,如今且不管是哪方面來說,九爺文韜武略都超過那些皇子們太多太多……為何卻不能做他們這些人的未來君上?
江渝心頭很是不甘,而他知道,九爺只能是傅家的九爺。
可江渝更清楚的是,在金陵朝堂如他這般心頭不甘,偷偷的甘願俯首稱臣的不在少數,且必定是越來越多。
金陵,萬花樓。
樓下大堂的位置甚多,且收費不高,二樓上的幾個包廂,那就貴了,一般也是給女眷用的。
林小福引著老太君從側門進了萬花樓,萬娘子已經恭候了,直接就帶著人去了二樓。
在二樓包廂裡,看了一出演劇,老太君意猶未盡的看向林小福,贊道,“不錯,老身一開始還以為是唱戲的,沒想到是這樣的演劇,這裡頭的唱著的小曲子也不錯,好聽,和一般的唱戲完全不同!”
林小福得意的挑眉一笑,“嘿嘿,老祖宗,等過幾天萬姐姐他們排演的那殺父記上演了,那肯定是更加好看的!到時候我陪老祖宗一起來看?我讓萬姐姐給我們留個包廂?”
“好好好……不過,那殺父記你若是真的演出來了,只怕到時候會有些非議,你也要做好一些準備才是。”傅老太君低聲提醒著。
林小福一愣,隨即想了想,問道,“可是因為是妻殺夫,有違倫理道德?”
“是,但這是其一,其二,眼下江州是一個極為敏感的話題,殺父案又如此引人矚目,只怕會惹來一些非議,當然,如果你能夠邀請老範家的,或者老崔家的,多邀請一些身份貴重的老夫人來看,想來會好一些。”傅老太君提醒道。
林小福點頭,又遲疑的問著,“老祖宗,您……剛從慈恩庵裡出來,要不要見見一些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