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坤點頭,低聲開口,“也是昨日晚上才發現。那位叫阿土的明州河工,還留了一份證據就在老張家的鐵鋪,就藏在老張家的那把日日打鐵的鐵錘裡,老張昨晚發現了,但老張又把它塞了回去,似乎不打算拿出來。”
林小福若有所思的點頭,“現在拿出來也不好,搞不好,反而會連累老張也跌入局中。”
冥坤似乎有些遲疑,但還是拱手,低聲開口,“那位打鐵的老張,似乎不是普通人。”
林小福一怔,隨即笑道,“你看出來了?”
冥坤有些意外,“小福管事知道?”
“老張雖然憨憨的,什麼都不太記得,但是他的武技很好,吃飯的時候很是斯文,最重要的是,他腳上的鞋雖然髒汙不堪,還有些破損,沒有找棺奶奶修補前,可是一雙極好的靴子,棺奶奶說,靴子上繡的圖案是一頭飛鷹,那是南越邊境打仗的時候才會穿的!”
冥坤聽了,拱手低聲說道,“是,那老張的確很有可能就是十六年前,南越戰場上被殺死的章毅將軍。”
被殺的?林小福有些瞭然的點點頭,嗯,大概又是一起什麼內情很深的案子了。
“這件事,你們告知九爺了嗎?”林小福問道,“要怎麼處理?”
“此事尚未稟報主子。”冥坤恭敬說著,“小福管事,主子此前交代過,凡是條陳,都需小福管事先行過目批閱。”
林小福怔了怔,啊,他先行批閱?那也就是說這些個東西,都是要由他自己去告知九爺了?
——九爺太信任他了吧!
若是他是個不好的,心存惡唸的,偷偷隱瞞一兩個重要的條陳,那,那九爺豈不是完了?
不行,不行……這事得必須跟九爺好好說說,他先行批閱沒有問題,但是九爺他自己也要看!不然出現個紕漏怎麼辦!
“我知道了,我待會跟九爺說!”林小福嚴肅說道。
冥坤便恭敬拱手後,轉身瞬間消失在原地。
林小福看著,再次默默的羨慕,有武技真是好哦~說消失就消失什麼的!
林小福一邊默默的羨慕,一邊開啟匣子看了起來,明州案其實早已清清楚楚,當年明州堤壩貪汙的河工銀子都有染血的賬本,說起來,當初冒死藏下賬本整整五年的那個人還是那個崔亮的幕僚,然後那個幕僚又將那個賬本交給了河工,讓河工上京直接面交給傅九,但……不知道為何,那四名河工改了主意,將賬本交給了蔡荃。
林小福托腮,眯眼,那個崔亮的幕僚為什麼要讓河工們將賬本交給九爺呢?
五年前的九爺還在北境打仗呢,五年後的九爺雖然是有些名望,但基於某種詭異的默契,朝堂重臣,包括汶萊閣的諸位大臣們都是不提九月的,面上,九爺是孤臣,獨來獨往的那種……那個崔亮的幕僚……為什麼直指九爺呢?
幸好,那四位河工大概是在山莊的時候,覺得九爺過於謫仙,難以靠近,還是什麼的因素,沒有將賬本交給九爺,反而交給了因為青州案而名震金陵的蔡荃……
等會,莫非就是因為青州案?
在世界大概劇情裡,青州案是不存在的……明州案倒是有,九爺就是插手了明州案,被上頭深深忌憚,隨後才有後來的兵敗幽州東峽谷!
林小福摸了摸下巴,眯眼思索,這裡頭有些貓膩!那個幕僚得查一查!
還有南越白族果然在邊境挑事了,明州的洪水未退,星星堂的賑災救援越加繁忙,似乎有人在明州挑事了,明州隱隱有動亂的跡象……
林小福皺起眉頭,而朝堂居然沒有安排救災增援?明州的州令似乎連發了五道求援的摺子,都被壓了?
於是林小福提筆在冊子上嚴肅認真的寫了起來。
“敢問諸位一句,明州的救災增援是否已經安排?”一鬆堂裡,傅九問道。
蔡荃一愣,隨即下意識的看向對坐的崔文博和範景春。
崔文博站起身,躬身拱手,“文來閣中收到了明州的奏報,但此事因為太子殿下尚未呈報,所以……是我等的疏漏!”
崔文博說到此處,神色間已經很是僵硬和複雜了,還有幾分不安,身為戶部尚書,安排救災增援也是戶部的職責!
“按照閣制,崔大人如此安排並沒有錯,但如今太子自省,汶萊閣中的奏摺都可以直接上達天聽,崔大人可先備好章程,待陛下禦筆批閱,就可為明州安排救災增援了。”傅九語氣平靜的說著。
崔文博深深躬身,聲音有些低啞,“多謝九爺指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