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公子的生母是西南苗族郡主,當年來大晉本是要和親,但被有心人下了情毒,便和安平侯有了三公子,此事是西南苗族和皇族的奇恥大辱,西南郡主生下三公子後,便被苗族接了回去,而中宮便將此事掩埋下來。”傅九緩慢的說著。
林小福恍然,哦,難怪一直都沒有人敢提三公子的生母……
“中宮太皇太後是不會讓人隨便安排三公子的婚事,一直以來,西南苗族每年都有派人來探望三公子,只是中宮不曾言明罷了。”傅九說著,端起酒壺,倒了一杯,發現白瓷杯裡的酒是紅色的?
傅九微微揚眉,看向林小福,“落星也為我準備了一壺?”
林小福嘿嘿一笑,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小聲說著,“我還有一壺,是春酒,很好喝的,九爺得空試試。”
傅九勾起嘴角,老師只有一壺,他有兩壺~
待用完了晚膳,林小福在一樓大堂溜達,看著傅九沏茶,一邊說著他今日去西街的見聞種種:
“……九爺,那些自稱南越的,定然不是南越的人吧。”
“這其中自然也有些人是的,但真正的南越明州的河工,也就是之前的那四個人罷了。”傅九說著,倒了杯茶遞給溜達過來的林小福。
“你今日這般處置許才寶一事不錯,許才寶反應及時,處置得快,就能摘出來了。”傅九溫和說著。
“九爺,是什麼人在推波助瀾?他們別的地方不去,也不去喊冤,就擠在了西街。他們想做什麼?”林小福趴在圓桌上,看著傅九,一邊思索著,“西街上有什麼可以利用的?”
“什麼人推波助瀾?落星再看看便是了。”傅九說著,倒了兩杯茶放到了林小福的跟前,“這兩日不要出門了,我會讓人送明州的奏報過來,你好好看,不懂的便問大管事,這兩日老師也不在東院。待你看清楚了,寫篇文論給我。”
林小福一下子睜大了眼睛,啊,不是吧,還要寫文論啊啊啊!不要啊!救命!
但傅九已經站起身,背負雙手慢步走出沉閣。
林小福鬱卒的端起兩杯茶,惡狠狠的喝了!可惡!
傅九慢步走出,走在通往前堂的迴廊上,一邊低聲淡淡開口,“冥坤!”
冥坤瞬間閃現,拱手,“主子!”
“為何會有人知道小福管事回返東院的路徑?”傅九聲音冷厲的問著。
落星從外回來,向來都不喜走東院面對東街的正門,只喜歡走僻靜的角門,這個癖好應該沒有人知道,且知道落星於他重要性的,也只有身邊的幾人,是誰告知那三公子!
“主子,冥衛們已經探查,眼下所能知道的訊息便是三公子身邊的侍從,這侍從是西南苗族送來的,大家都喊他小虎子,他與傅大鵝管事交好,知道小福管事的存在,對小福管事有些瞭解,且這幾日,那小虎子藉口買藥從角門經過幾次……所以……”
傅九頓住腳步,微微扯了一下嘴角,西南苗族送來的侍從?
“傳話三公子,我會為他解決成親的麻煩,但他必須拿出誠意!”傅九冷聲說著,“另,冥坤,冥衛們懈怠了。”
冥坤心頭苦笑一聲,三公子的事真是意外,且那角門也是未曾想過居然會有人去那裡蹲……但冥坤不敢辯駁,做錯事了,主子會不滿那便是有救,若是主子一句話都不說的話……
冥坤心頭打了一個寒噤,忙恭敬拱手應下。
傅九慢步走向前堂,前堂庭院裡,他的老師謝世芳正和秘密來訪的蔡荃,陸老先生低聲說話。
“若愚!來來來……”謝世芳忙招手,偷偷的抹了抹額頭的冷汗,這兩個都不是好相與,一來就問他明州的事,問是不是九爺真的不打算插手了!
“九爺!”蔡荃站起身,躬身拱手,“夤夜來訪,是我等打擾了。”
“可是有明州急報?”傅九抬手直接示意蔡荃不必做禮,一邊問道。
“是!”蔡荃從袖子裡摸出一本小冊子,“這是我今日謄抄的,明州堤壩崩塌後,發現了數百具屍首,都是殘缺的屍首!應是在建造堤壩的時候,被殺害了,直接用水泥灌注封在堤壩裡。如今明州那邊已經嘩然了,有人認出,那都是五年前失蹤的說是逃走的河工……”說到此處,蔡荃忍不住磨牙,“五年前的明州堤壩到底是怎麼建造的!”
“太子督造的。”一旁的陸老先生慢吞吞的說著。
傅九已經看完了奏報,將手裡的奏報遞還欲遞還給蔡荃,但是一旁的謝世芳直接搶過去,神色凝重的翻看了起來。
“蔡大人,此事還是要按照規制而來,汶萊閣收到奏報,是否上呈給陛下,應由監閣太子決定。”傅九語調緩慢的說著。
蔡荃一聽,就急了,“可是,九爺,明州那邊已經災情嚴重!且還有這數百具屍首啊!我們,我們不能等啊!”
“不能等,也要等。汶萊閣的規制決不能破。”傅九平靜的說著。
蔡荃一時間有些啞然。
一旁的陸老先生卻是摸著胡須,若有所思的看向傅九,“九爺這般堅持汶萊閣的規制……莫非,有人想要用明州一事破汶萊閣的規制?”
“汶萊閣是國之根基所在,汶萊閣是朝廷處理政事中最為重要的一環!決不能失去規制,若是失去規制,汶萊閣就不再是汶萊閣,那麼朝堂中,閣議,陛下,六部,三者平衡就會被打破。大晉朝廷就會失去眼下僅有的一點公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