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宇宙專案已經停擺了整整半年,但專案組人員們的工資、和裝置的維護費用卻沒法跟著停擺不撥款,這每過一天流出去的都是錢啊。我們怎麼可以又幹等半年,半年之後會不會又再半年!
“陛下,我們知道您和曦霧先生伉儷情深,您對他情真意切,您不肯相信他是出了事,您覺得他還有希望回來,您擔心我們現在複活他會導致他回來後靈魂出問題。
“但事情也不能這樣一直拖下去啊,陛下您可不能被您的感情左右了判斷,不能做出不夠理性、對專案不夠負責、對投資者們不夠公平的決定!”
樞零冷冷地回應到:
“我正是出於我的理性才做出的這樣的決議。
“曦霧的靈魂的特殊性我們都已知曉,他從第二宇宙穿越過來,靈魂本就脆弱,現在又長期出航於亞太界中,這更加重了他靈魂上的傷勢,他的每一次出航都無異於在往傷口上撒鹽。而複活的不完美與對靈魂的損傷你們也都是知曉的。
“在這種種情況的疊加之下,你們誰能保證他在複活後,他靈魂上的那份用以尋找第二宇宙的特殊性不被傷及?一旦他的這份特殊性喪失了,我們專案的前期投入便基本沉沒無歸了。
“這樣過於極端的後果讓我認為,在當下,我們理當做出最保守的選擇。我們該多一些耐心去等待曙光號的回歸,而不是目光短淺地只看見眼前的損失,急匆匆地將他們複活,到時候又悔之晚矣。
“同時,我也信任曦霧。他膽大包天得連聯合前聯盟一起綁架我並強迫我跟他私奔的事情都做得出來,並且還差一點就真的成功了,我不相信他會就這麼簡單的、了無聲息的死在外邊,他應當是做鬼也要飛回來纏著我的。
“無論是半年、一年、十年、百年,我寧肯率領蟲群以暴力手段將整個專案封存凍結,我也要等到他回來,或者等到一封他確切的死訊。”
樞零在會議上力排眾議,頂著所有壓力獨斷地宣佈,將第二宇宙專案無限期封存,直到有曙光號的確切訊息為止,才會重啟這項計劃。
在會議散場後的短短十分鐘內,星際上的各大金融交易所中便大批次湧現出被投資者們恐慌性拋售的信用點。
這次恐慌拋售的規模遠比上次更為巨大,連一些星際上赫赫有名的專業投資者也不再看好信用點的前景未來,覺得專案的風險實在太過巨大,勸大家及時“割肉止損”。
換以往需要靠關系才能拿到資格向第二宇宙專案中加註資金得到的回饋信用點,如今它的交易值卻一跌再跌,於短短一天內直接跌至崩盤。
一些人慶幸自己之前沒參與進信用點的炒幣熱潮中;一些人虧得傾家蕩産身價一夜清零,坐在天臺邊上嚎哭不止;一些貸款炒幣的人更是憤怒絕望到人都癱了,心裡只剩下一死了之的自殺念頭,卻又怕死了也會被債主複活起來用一些可怕的方法來強迫他們還清債務。
然而,就在樞零陛下的祖宗十八代、上下五萬年全被這些破防的投資者們給問候了個遍的時候,就在星際上的絕大多數人都覺得至少三五年內信用點的交易市值都不會再有起色的時候,卻有一隻神秘的大手伸進了金融交易市場中,一次性抄底走了絕大部分的信用點。
後經大家的調查發現,這名神秘抄底者竟然是雷利斯蟲群官方。
大家的第一反應是“蟲群帝權真的為愛情瘋魔了,這都敢代表著蟲群的意志去玩抄底,實在太沒有理智了!”
然後又逐漸有小道訊息傳出,聲稱這次信用點市值大崩盤其實是場陰謀,是樞零、曦霧倆姦夫淫夫自導自演聯合做的局,就是為了能低價抄底一波大家手裡的信用點。
於是,當一個半月後,曦霧帶著船員們終於死裡逃生回歸到母宇宙中時,在星際上迎接等待著他的不是歡呼慶祝聲,而是投資者們鋪天蓋地的“退錢!”的瘋狂叫罵聲。
好在曦霧現在全無心思關注這些,便省去了隔著網線翻白眼的功夫。
他此刻的心中唯有一個念頭——
“樞零!我回來了!”
他的全息投影抱緊了樞零,恨不得能將自己揉進樞零的骨血中。
但一道虛幻的全息投影又如何能真切地相擁抱住彼此呢?
因途中出的那些意外,曙光號並沒能按原路返航回到金黎明港中,曦霧與船員們現在正處在離金黎明港有三十多億光年外的一處偏僻位置,疲憊不堪地於原地休息等待支援。
任曦霧再如何思念樞零,也無法立馬飛躍過這三十多億光年的距離到樞零身邊來,此刻他唯能用全息投影暫緩相思之苦。
好在現在的全息投影都越做越真了,甚至能在身體感官上虛擬出與現實物體的觸碰互動感。
曦霧彷彿真的從空氣中抱住了樞零,樞零也彷彿真的在空氣中抱住了曦霧。
“我就知道,你一定會為我頂住壓力等我回來,不會讓他們複活我的。沒有在你身邊看見第二個‘我’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