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三名行刑手卻全都流著眼淚,他們誰也沒有抬起手裡的槍。
因為愛會勝過一切。
軍官催促了幾次也不見他們聽令後,頓時間勃然大怒。
“你們三個誰都不肯動手是吧!?好、好、好!”他向臺下大喊,“誰站出來!代替他們三個行刑,我給他記一大功!”
臺下一片沉默,許久也無人應答。
軍官怒不可遏地掏出自己的配槍,拉開保險栓就要一梭子崩了那個巧舌如簧、妖言惑眾的小小醫療兵。
就在這時,忽然有一名士兵向著行刑臺走來。
軍官滿意大喜:“這才是聰明人!你叫什麼名字?軍隊裡要的就是這種能完全服從上級指示命令的人才!你以後在軍隊裡的前途就要一片光明瞭!”
但那名士兵在走上行刑臺後,卻張開雙臂,無言卻又決絕地護在軍官與海曦之間。
軍官瞬間呆愣住,接著,越來越多計程車兵跟著走上臺,他們一併護在海曦身前,共同組成了一道密不透風的人牆。
終於反應過來的軍官又是氣急敗壞、又有些色厲內荏地怒吼:
“你們不要以為人多,就可以法不責眾!那邊就有監控攝像頭拍下你們全部所有人的臉,你們現在的這些行為舉動都是要被軍隊留檔、要負責任的!”
眾士兵們齊刷刷地看著長官的黑眼睛,讓長官有些背脊發毛。他不敢再說狠話,緩和了些語氣又說:
“你們要想想,你們來參軍是為了什麼?不就是為了得到榮譽、得到戰功、提升軍銜實現階級跨越嗎。你們聽信他的話能有什麼前途?
“三戰可就要打結束了,同盟軍已經是強弩之末,你們現在不乘勝追擊,還要拖到什麼時候?我們若拿下對面的營地,其中得有多少軍功啊!你們難道想當一輩子的大頭兵嗎?”
卻非但無人散開,反而看向軍官的眼神越發憤怒了。
軍官越發慌亂。
三戰打到現在,各國的軍政府早被打成了草臺班子,有能力的人基本都被暗殺死完了。殺人只要一顆子彈、一滴毒藥,而保護人所要的可多得多。國家的最高領導人的位置,早成了誰都不願意去坐的死亡之座。
軍官趕緊又換一個角度勸說士兵們:
“你們都忘了十年前同盟軍是怎麼屠殺我們的同胞家人們的了嗎?你們的戰友又都是怎麼死的?你們都不想報仇了嗎?你們身為巖國軍人的血性都去哪裡了!?
“不要被左.派的聖母思想殘害腐蝕了!快都散開!這次我可以原諒你們!”
士兵們仍舊不為所動、不發一語。
軍官已經在思考該怎麼給自己找臺階下暫時放掉海曦、又該怎麼在暗中讓海曦“突然的”死去。
卻聽見被護在人牆後的海曦忽然出言道:
“長官,讓我走去對面軍營中向他們勸降吧。這樣你同樣可以獲得戰功,我們之間也都不用再死人了。”
軍官滿是愕然。
“勸降?”他感到很是好笑,“就憑你一個無身世無背景的小醫療兵,一個人一張嘴……他們要是能有那麼容易答應投降,我們在明楓國的這場反攻戰,怎麼可能打了五年都還沒打完!”
海曦在平靜中又透出些厭煩的疲倦。
“你不讓我試試,你怎麼知道我能不能勸降成功呢。”
“你一定還沒靠近對面軍營就被對面打成篩子了!你蠱惑了連隊裡的這些士兵全都護著你,你卻反倒主動去尋死。”
海曦只是沉默而又堅定地望著他。
軍官也跟著沉默了一會兒。
又抬手一揮。
“這可是你自己主動要求的。”他又忍不住露出一個見不得別人高尚的刻薄怪氣的笑,“去吧,就讓大家看看,你所吹噓的‘愛’到底能不能勝過一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