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軟糖,在主觀想法上你絕不會想害我,但是,到某一關鍵時刻,你或許就會被潛意識驅使著……變成另一種陌生的模樣。”
“……”
曦霧不敢在這個問題上細想。
一種惶恐在他的心頭上鼓譟,於是他逃避了,他回答說:“我不知道。”
樞零半垂著眼睫。曦霧本就比他矮一些,當曦霧用這個體.位臥在他身上時,他更得低頭垂眼看著曦霧了。
就像看見了一塊金梅果醬餡的乳白棉花糖正壓在自己身上,楚楚可憐的、完全無辜的,好像不管小軟糖做了什麼壞事,只要向他撒個嬌他就能願意原諒。
即使他永遠沒法真正忘掉任何事,即使那些傷害會永遠留在他的心上。
“你一定是一名很高明的、訓練有素的間諜……”樞零濃黑的睫毛像一對蛾翅輕輕振翼,“還是我在你面前太犯傻了?”
曦霧答不出話。
在他身下,樞零高大雄軀上的那些藏滿爆發性力量的肌肉都軟綿綿的。身體也徹底為他敞開,溫柔地接納他,和他交換體溫,想跟他生一群孩子。
樞零拉起曦霧的手,去揉自己的小腹。
曦霧現在就正抵在這兒。灌滿了他小小的孕.腔。
“你知道,星門建成後,我們和你們間必有一戰,無可避免。我的心正在因你變得軟弱,小軟糖,我竟然在猶豫不決。我親自來到這裡,正是想親手發掘出聯盟的罪證給你看,好使你不要在戰爭開始後疏遠我。
“你曾經對我說,要是我不是蟲族人就好了。現在我也想對你說,曦霧,要是你不是聯盟人就好了。”
曦霧怔怔地,有些發顫地吻上樞零的嘴唇。
他在自己的心裡默聲說:
很快,我們都將誰也不是了。
翌日。
睡醒時,輝金烈陽號已相對靜止停泊在新法麗塔星系中。護衛艦們大多散佈了開來,將整個星系暫時封鎖。
他們預計在此處停留拜訪一週的時間。
等樞零處理完夜間堆積下的政務後,他們兩人才乘坐上登陸飛船,從輝金烈陽號上駛向法麗塔星。
大地母親早早地便做好了接應他們的準備,她輕柔地用風兒將他們的飛船從半空中摘了下來。
“媽媽!”
風吹草浪,五彩繽紛的朵朵鮮花圍繞著飛船盛開,又在曦霧跑出船艙後熱烈地在他腳邊冒頭出一大片。
跟在曦霧身後出艙的樞零也被這些鮮花包圍了,一些小草還幫他把蛾翅的翅梢抬高,免得在泥地上拖蹭髒了他這麼好看的翅膀。
同時還有一些綠油油的黏菌在從土裡鑽出,它們像變魔術一樣地在遠一些風景好的位置處憑空列印出了野餐墊,與一碟碟的精緻小點心。
曦霧高高興興地和樞零手拉著手走在母親用鮮花鋪就的小路上。
他們走至野餐墊上,一同坐下。同時曦霧還將尾巴鑽入進泥土層中,用以錨定母親龐大的思維意識體持續聚焦在他的身上。
野餐墊的四周,白色的慈母花齊齊盛開,凝聚出法麗塔純白色面容模糊的縹緲虛影。
她也陪同他們坐在野餐墊上。
“歡迎回家,我親愛的遠行歸來的孩子。也歡迎你,總想替我搬家去你們那邊的好心陛下。”
法麗塔的聲音不是從她的虛影上傳來的,而是從花草叢中傳來的。
樞零拘謹地放下了正要往嘴裡塞的點心。
“你好,媽…媽。”
“你也好,小寶貝。你盡管吃吧,這些點心都是我為你準備的。小曦和我說過的,你就喜歡吃這些小東西。你想吃多少我就能給你變出來多少。”她又熱情地問,“你想不想要一座糖果屋?只需要幾分鐘,我就能為你把糖果屋變出來。”
樞零開心地點頭,“嗯。”
法麗塔裝模作樣的、像一名童話中的仙女教母一樣地施展起“魔法”,附近的綠黏菌們都彙聚了過來,飛速地從平地列印起一座豪華糖果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