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奇跡。
回頭看去,才發覺是他自己一直在給自己洗腦。他其實愛的一直是愛情本身,而不是樞零這個人。
樞零隻是一種他用來向愛情證明自己的虔誠的儀式祭品。
他對樞零的大部分喜歡,都來源於他對愛情的愛屋及烏。
這太荒唐了。
曦霧驚出了一身冷汗。
不如說正是因為他不愛樞零,他才會嚴苛到病態的去要求樞零對他的感情。
如果他真的愛樞零,他怎麼會捨得向樞零大肆索取情感付出、忽視樞零被他否定時的難過呢!
曦霧頭暈目眩難以置信,他竟犯下如此大錯。
他不僅傷害了樞零對他的感情,更汙毀了自身對愛純淨的信仰。
他犯戒了,他違背了愛,他和一個相互間沒有愛情存在的人發生關繫了。
今夜,他不是出於為公、為聯盟大義犧牲自我完成任務,而是為他的三宗罪過——
罪一,貪情縱欲,耽於美色湎於淫念;罪二,嗔恚苦憂,聽信教唆自甘墮落;罪三,痴愚無明,傲慢自負不辨真假。
耳邊的刺耳嗡鳴聲在越來越大。
曦霧呼吸急促得就快讓他自己醉氧。
有什麼灰暗陰沉的畫面不斷從曦霧眼前閃過,是他的過去,他的過去終於追上他了。
樞零終於從曦霧越發痛苦扭曲的情緒中發覺到不對。
“你怎麼了?”樞零用額頭與他相貼,“你是否有精神疾病史?你的情緒正在——!”
瓢潑的蜂鳴聲在那瞬間也將樞零的頭顱給洗禮貫穿了。
又在下一瞬無影無蹤。
曦霧想起來了,他想起自己上輩子是怎麼死的了。
他是被槍斃的,罪名是——
涉黑,與教唆犯罪。
教唆了一起奸殺案。
“海先生,你總是對我們說,愛會勝過一切。”
半夜三更,梁山幫的二當家胡卓用力搖醒了海曦。
海曦沒有眼鏡,診療室裡也很黑,他看不清胡卓的神情,只聞到胡卓身上有股他已聞慣了的稀鬆平常的血腥味。
胡卓的呼吸聲很急促,吐息裡有股野獸般的怪味。他壓抑著憤怒與驚惶對海曦繼續說:
“我犯事了,小晴不願意和我私奔,她罵我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她說願意讓我替她辦事教訓人就已經是對我的施捨。
“我本來只是想綁架她,我會證明給她看,我是真心愛她的。你也說,愛會勝過一切!
“但她非想要大叫把她隔壁僕人間裡的婆子引來,我慌了,我當時恨死她了,她這個狗娘們兒太他媽絕情了,她怎麼可以這樣對我!我當時腦子一熱一昏一生氣就——
“她死了,但我還是好愛她……我把她日了。”
胡卓猛地松開了抓緊著海曦的手。
“快逃吧,海先生,我放你走。甄晴是甄家小姐,我奸殺了她,她家老頭一定要氣壞了。要不了多久,條子都會來,被抓到的一定都會被槍斃。
“你會被我們連累的,你是個好人,你只是被我們抓來監禁在這裡不肯放走的醫生,至少你不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