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斷了曦霧餵食進他嘴裡的像活餌一樣挑逗著他的小巧香舌。
“——!!!”
劇痛!
閃電般的令眼前一片煞白的猛烈劇痛!
生理性的眼淚在瞬間湧出,比那湧得更兇猛的是曦霧斷舌處的鮮血。
就像被火燙到的人會下意識縮手,曦霧猛地去推正貪婪吸食他口中噴湧鮮血的樞零。
樞零有些不捨但也乖乖地任他推開了。
曦霧捂著嘴大退兩步,他滴濺在純白石磚上的鮮血幾乎在半空中連成紅線。
他驚疑不定、不知所措地向樞零看去,兩大顆生理性的淚珠正掛在他細長的下睫毛上將掉未掉。
樞零也正望著他,眼神單純懵懂得令人後背生寒。
樞零像一名只是在偷吃莓果醬的小孩子那樣地舔了舔嘴,又鼓鼓腮幫子,咀嚼起“莓果蜜餞”。
他饜足地眯起眼,似是“莓果蜜餞”的味道讓他特別滿意,他頭頂的兩根羽須都像是在跳舞。
“謝謝,很好吃。”樞零愉快地嚥下了它,又長長地吐出自己的舌頭,“要吃我的嗎?”
曦霧的手指縫間,血液還在不斷滴答。
從犄角被樞零吃掉的那一天起,他就該想到的,在樞零的心裡,他確實是一塊兒香甜可口的“小軟糖”。
不事先說明告知地把舌頭伸進樞零的嘴裡,只會被樞零當做是在向他喂零食,最後被樞零吃掉舌頭。
“不吃嗎?”樞零把舌頭收回去,“曦霧,我要給你看一樣東西,是媽媽給我做的。”
他就像無事發生過那樣,自然平常地和曦霧聊起了其它的事。
曦霧不想承認自己現在有一些亢奮。
但……
事情不就該是這樣嗎?
他未經允許、未徵同意、未確認情感意願就擅自伸出罪欲的舌頭,褻瀆了樞零的純淨無暇……他就該受到剜舌的懲罰。
一種隱秘的欣快感在曦霧的骨子裡酥麻地浮現。
似苦修士在犯戒後受罰時,他心底在肉身的疼痛中滋生出的那些不可言說的背德快感。
曦霧忍不住地想竊笑,可他的兩邊嘴角一往上翹,他舌上的斷面便會受到牽扯,在銳痛中又漫出一大口鮮血。
他的笑容本該燦若朝霞,但最終呈現出來的卻鬼氣森森。
“是什麼?”他款款走到樞零身邊,尾巴梢優美地打著卷,口齒因失去了舌頭而變得含混不清,“媽媽也有做我的份嗎?”
“沒有。”樞零從桌子抽屜裡抓出一隻紅色大水蛭,“這是解毒小幫手,我只要讓它咬在我的手背上,它就能幫我解掉我吃掉你的身體一部分後所中的毒,就像這樣。”
“那豈不是說,你以後可以一邊用它解毒,一邊吃我了?”
“我想,是的。”
曦霧的低笑聲似幽潭中的水泡在崩裂。
“小絨毛,如果你把我的身體吃掉太多,我會死掉的。”
“我知道,我知道你的生命很脆弱。所以除了你主動飼喂給我的部分,我從來不吃你。即使你聞起來真的很好吃。”樞零轉頭看向曦霧,他臉上滿是曦霧的血,就像一隻大花貓,“曦霧,你的‘純情蕭楚南綜合症’有好上一些了嗎?我們需不需要更多的療程?”
曦霧一邊文雅地用領巾擦拭起自己臉上的血,一邊矜持地說:
“謝謝,但不需要。其實我是騙你的,我根本就沒有那種病。我當時那樣騙你,只是因為……我害怕被你過分親暱的觸碰。”他擦幹淨了自己,又幫樞零擦起臉,“我的陛下……你知道你的那類觸碰,對我來說意味著什麼嗎?”
“意味著什麼?”
曦霧越發亢奮了。
他的心底在對樞零生出許多冒犯性的想法,但又矛盾的,他此刻並不真的想在樞零身上做那些骯髒下流事——
他怎麼該對樞零這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