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霧大聲嘆氣,捏著鼻樑骨,“給我來杯一分糖的爆爆珠桃桃汽水吧。”
沒一會兒,四點八便端著一隻大託盤飛奔了進來。
曦霧吸溜著汽水,視線不斷在樞零捏的“概念藝術品”和其它精緻漂亮的黏土小人間來回。
他的心中充滿了殘念。
——怎麼感覺自己這個老公,一天天的日子,過得完全是雄風不振呢。
幾乎每天都在被老婆明裡光裡的欺負,卻完全沒途徑報複回去。
頂多在夢裡——
“唔……”樞零突然捂住嘴,“咳……咳咳——!”
一些濃黑色的石油一樣的暈著綺麗彩華的液體,從樞零的指縫間滲了出來。
樞零的臉色在發白,或者說,在褪色,褪回他原本的灰白膚色。
曦霧呆住了,“你怎麼了?”
樞零一直以來表現得過於強悍的身體素質,使得曦霧一時間都沒能反應過來——樞零也是會生病受傷的。
“砰——”
樞零踉蹌後退時撞倒了椅子,曦霧下意識也跟著起身,但他剛往前邁出半步就被一道無形的牆壁給擋住了。
“別過來…”樞零的指縫間滲出了更多的黑液,“我的血對你來說,有毒…咳咳、咳、嘔——”
他的血越吐越多了,原本梳得齊整的大背頭也在散亂開,他有些控制不住他自己的身體了。
他勉強靠在一旁的遊戲艙上,“我已經叫人了…你先回去,不要靠近我,你會中毒……”
曦霧手拍在無形之壁上,“可你怎麼會忽然吐血!?”
“應該是藥物副作用……”樞零疲憊地半閉上眼,“我使用心能的行為激化了它……”他的身體在一寸寸下滑,面部肌肉在剝落化為黑色粉塵,又迅速長出新肉並增生出黑紅色的芽狀贅生物。
他用最後一絲力氣抬起手,“別出去……”
曦霧眼前一暗,他被樞零用心能之壁封鎖保護了起來。
沒有什麼是比這裡更安全的地方了,外界連一個光子都滲透不進這裡,也沒有任何聲音能被傳導進來。
寂靜無聲的黑暗濃厚猶如實質般地將曦霧包裹著,雄雄的怒火在曦霧的胸腹中灼燒——
生科院那邊到底給樞零下了多大的藥量!?他們這樣就不怕樞零出大事嗎!?蟲族人可是不能夠複活的!
好在心能之壁內部雖然與外界物質完全隔離開了,但蟲群的心靈網路還能正常使用。
曦霧怒沖沖地向五十二伯發去訊息興師問罪,五十二伯在一段時間的沉默後,向他回複到:
我們的確給他開了一個過分的藥劑量,這是一個對絕大多數蟲族人來說都足夠驚悚的劑量。
我們時常感到費解,為什麼到了這種程度,你們間的各項數值卻還是不能夠契合達標。分明在理論上,我們給他開的藥劑量,早已經超過需求值了。
曦霧,有沒有一種可能?
是他在抗拒與你結合,他的主觀想法阻礙了那些藥劑在他的身體內生效。
我懷疑你們間的感情,是否真的如你們表現出來的那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