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別枝不瞭解這些,還以為自己的形象在父母那裡保持地很好,直到有被欺淩的同學找到他家裡來他才知道原來自己一直被當成校園霸淩的施暴者。
叛逆少年哪裡聽得進父母苦口婆心的勸導,他只覺得自己有天大的委屈,和父母大吵一架後就選擇了離家出走。
祝別枝離家出走也不會委屈自己,在眾多親戚中選擇了一番後最終來到了從不多嘴的表姐楚薇家。
這就是這天,祝別枝第一次見到了林斯語。
楚薇那時還在上大學,祝別枝去的是他租住的公寓。他沒有鑰匙和門禁卡,只能坐在小區樓下等著楚薇回來。
那天的天氣不太好,楚薇還沒回來,雨就先一步下了起來。
楚薇租住的公寓有些老,單元樓下完全沒有可以遮風擋雨的地方,祝別枝裹緊濕透的外套,委屈地挪到了四面漏風的車棚裡。
風雨交加的天氣更激發了少年脆弱的心靈,祝別枝一個沒忍住,縮在角落裡抱頭痛哭了起來。
“你怎麼哭了?”
就在祝別枝盡情嚎啕大哭的時候,一道稚嫩的聲音突然從他身邊響起。祝別枝抹了把淚,只看到一把帶著黃色鴨子的藍色雨傘,雨傘挪到他的頭頂,一個穿著黃色雨衣的小孩眨著漂亮的大眼睛好奇地看著他。
在這麼窘迫的時候被人這麼盯著多少都會覺得有些不好意思,祝別枝退後一步離開了車棚的遮擋,讓雨水落到自己的臉上與眼淚融合。
“我沒哭,這是雨,不是淚。”祝別枝像軍訓一樣站直了身子,倔強地不肯承認自己剛剛哭過。
“那好吧。”林斯語不和他爭辯,默默收起雨傘轉身就要離開。
“你不是要把傘給我嗎?”
原本還在傲嬌的祝別枝見他真的要離開,立馬上前拉住了他的傘迫使他停了下來。
“我什麼時候說要把傘給你了?”林斯語側著頭眨了眨眼,不明白自己究竟做了什麼會讓祝別枝有這種誤解。“這是姐姐的傘。”
“你不給我傘幹嘛要拿它給我遮雨?”
“我沒有要給你遮雨,我是在拿多肉,你擋到多肉了。”林斯語聞言搖了搖頭,從雨衣下掏出一盆嫩綠色的多肉。“你剛剛差點把它踩壞了。”
祝別枝正是自尊心強的年紀,平日裡周圍的人都是寵他哄著他,很少會有人忤逆自己,更別說覺得他還不如一盆多肉了。
林斯語表現得有越不在意,祝別枝就越生氣。脾氣上來,他也不管自己是對是錯,沖上前非要把林斯語手裡的傘奪回來。
林斯語的傘是要拿給楚薇的,自然不可能讓祝別枝奪走。他使勁抓著傘,但還是因為力氣太小沒能搶過祝別枝。兩人掙紮間林斯語一直抱在懷裡的多肉還落在了地上,小花盆摔碎,可憐的多肉也被不知道誰踩了一腳,已經徹底救不回來了。
要送給楚薇的傘被奪走,精心照料的多肉也死了,林斯語再也忍不住,積蓄的眼淚一大顆一大顆地流了下來。
林斯語哭得很安靜,祝別枝一開始沒察覺出來自己惹哭了人,還拿著自己搶到的傘向林斯語炫耀。
林斯語一直不說話,祝別枝終於意識到了不對勁,仔細看去才發現林斯語已經不知哭了多久了。
祝別枝手忙腳亂地拿起外套擦拭他的眼淚,但他的外套本來就是濕的,根本擦不幹林斯語臉上的眼淚。焦急之下,祝別枝一腳踩空,直挺挺地就摔了下去。
車棚裡是石灰鋪成的地面,硬度和粗糙度都是足夠的,祝別枝一摔下去,裸露在外面的面板瞬間血肉模糊一片,再混合著汙濁的雨水,祝別枝只覺得傷口處火辣辣的疼。
祝別枝捂著傷口,委屈勁還沒上來,就被一旁嬌小的身軀扶了起來。
林斯語把自己的雨衣脫下蓋在他的身上,把他的胳膊搭在自己肩膀上扶著他往前走。
“我家就在這裡,我幫你處理一下傷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