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外面的不速之客怎麼辦?”賀京酌說。
“這不是還有你麼,”林燼予耷著眼,不痛不癢道,“地産專案都交給你了,外面的不速之客也交給你了。”
“這合適麼?”賀京酌問。
“你家都把嫁妝給了,還有什麼不合適的,”林燼予淡吐了一口煙霧,漫不經心地用下巴指了指蒸籠裡的燒麥,“快吃,吃完該去跟商叔紀叔談份子錢了。”
賀京酌表情微微一滯,接著就笑了:“真行,你還知道那是叔不是爹呢,也不怕把合作談崩了。”
“怕什麼,”林燼予抬了抬嘴角,渾不在意道,“真要怕談崩,爺爺也不會把地産專案交到你手裡了。”
賀京酌不置可否,嘴角上揚著一截愉悅的弧度。
“談崩了也好,正好給你當聘禮了,”林燼予彈了彈煙灰,悠悠然道,“加油啊狗子,爭取把它談崩。”
賀京酌好笑地看了他一會,往碗裡夾了個燒麥:“別說,狗仗人勢的滋味還真挺爽的...”
話沒說完,林燼予一巴掌甩到了他的腿上,正色道:“瞎說什麼呢。”
賀京酌投降道:“我錯了,我撤回。”
吃完最後一口燒麥,賀京酌特別認真地轉過頭問林燼予:“份子錢該收多少比較好啊?我第一次結婚,沒有經驗。”
林燼予差點把一口煙嗆到了喉間,無言以對地睨著他道:“我特麼也不是二婚,上哪給你找經驗去?”
“對不起,打擾了,”賀京酌笑著站起身,徑直往外出去。
客廳內,等到花都快謝了的商紀兩家人終於等來了由遠及近的腳步聲。
就在他們猜測來人會是林家的誰,打算透過來人判斷林家對他們的態度時,一道散漫且不著調的男聲陡然灌入耳膜,猶如五雷轟頂一般,將他們劈了個外焦裡嫩——“商叔,紀叔,晚上好啊。”
面對賀家這只花孔雀,商叔和紀叔當時人就不好了。
然而他們沒想到的是,更糟心的還在後面。
賀京酌以一個和親爹談判的姿態,張嘴就是一把剃毛器,三言兩語間就把羊身上的毛剃了個幹淨,末了,大言不慚道:“我家都把嫁妝給了,商叔和紀叔也是時候給我們隨點禮了。”
叔叔們不語,只是一味地聽他放屁。
賀京酌並不介意他們態度冷漠,屁股一拍,站了起來,邊往門口走邊說:“談崩了也好,正好都給我當聘禮了。”
聽到這話的叔叔們:“...”
事情發展到這裡,叔叔們算是悟了——嫁妝也許是扯的,聘禮可能是假的,但林家的態度卻是真的。
賀家這只花孔雀,怕是真的嫁了。
否則林老爺子怎麼會允許賀京酌在林家的地盤上沖他們大放厥詞呢?
叔叔們箭步上前,一左一右地拉住了林家未來兒媳婦的手,慈祥道:“好說好說,以我們幾家的交情,叔叔們多隨點份子錢也是應該的!”
賀京酌表情一滯,有點不太願意接受聘禮拍拍翅膀飛走了的事實:“要麼您二位再考慮考慮?這買賣其實不太劃算。”
“沒事的沒事的,”叔叔們連拖帶拽地將他摁回到沙發上,不給他一絲反悔的機會,“不劃算叫什麼事,我們談到你滿意為止,怎麼樣?”
面對叔叔們一臉“這關系我攀定了”的表情,賀京酌直接痛苦面具了。
他的聘禮。
他的聘禮就這樣不見了。
我還是太善良了,賀京酌悲慟地想。
死嘴,剛才就不能少說兩句麼。
這下可好了。
到手的聘禮就這樣飛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