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沉木心髒急促跳動,全身血液瞬間被車輛發動機的轟鳴巨響帶動翻湧著,車窗外一道刺眼地遠光燈照射,白茫一片下黑車逐漸清晰逼近,他瞳孔猛縮,宛如死亡地倒計時,只能眼睜睜看著黑車撞向自己。
一瞬間天旋地轉。
“砰!”
金屬劇烈撞擊。
車輛相撞猛地左右搖擺,撞上了路邊的綠化帶。
安全氣囊快速彈出,玻璃下降保護,車輛自動報警。
許沉木腦中一片空白,直到額頭傳來劇痛感才逐漸恢複意識。
他大喘著氣呼吸,眼睛好像被什麼黏糊糊的東西糊住了,緩緩抬起手觸控液體,伸到自己眼前。
是血……
耳鳴聲與警笛喇叭快要刺穿耳膜,許沉木一瞬間失去了與外界所有聯系,什麼都聽不清了。
最後連視野也漸漸模糊不清。
空洞與恐懼吞噬著他身體的每一個細胞。
他精神木訥,依稀看到昏迷前有一道身影不停的呼喊自己。
幼時內心深處最懼怕的記憶片段與黑影重疊。
那是個男人的身型。
逆著光,看不清臉。
黃白色車燈籠罩著眼前的男人。
他小時候也以為這個人是來救他的。
強烈的恐懼感將他吞噬,許沉木腦海裡只有一個念頭。
立刻遠離。
許沉木顫抖著手想要推開,想逃跑,想掙紮著反抗自救,但是他渾身冰涼疼痛難忍,唯一能動的只有一根食指。
恍惚間,在光的陰影下兩個身型合二為一。
他七歲那年出了一場車禍。
事故慘烈到兩輛車的車頭當場撞碎,玻璃與鐵片飛到幾十米之外,整條道路封鎖,警方判定為蓄謀已久的綁架案。
特意在監控死角撞擊,綁匪車輛有預謀的加固非常結實,據慕容家司機說:車內6人蒙面,撞上勞斯萊斯的第一時間把車內的小少爺搶出來,然後逃逸。
許沉木只記得自己昏迷之際被一個溫暖的懷抱抱起。
他那時候很小,恐懼讓他只能緊緊抱住脖子,將小腦袋埋在那人的脖頸處。
有令人很心安的氣味。
他以為自己死了,或者去往醫院。
但是他被關在一間骯髒的小房間,房間裡只有饅頭和一瓶礦泉水。
綁匪向他的養父母索要500萬的贖金。
那時候許沉木堅信爸爸媽媽一定會贖他出去,所以哪怕被關在髒房間裡啃饅頭,小孩也啃得非常有骨氣。
直到許沉木看到了那個差點開車把他撞死的綁匪真面目。
是他的親生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