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洗浴室。
許沉木感覺渾身精疲力盡。
他倒在床上,用被子矇住腦袋不想面對這一切,可心亂如麻,學校大廳的畫面一遍又一遍反複浮現。
“咚咚咚——”
臥室門敲響。
“誰?”
“寶貝兒,你還好嗎?”
隔著房門傳來媽媽擔心溫柔的聲音。
許沉木停下了思考。
他掀開被子,有氣無力踩著拖鞋開門。
開門的瞬間,他能明顯感受到江泛霜一愣,他躲避著低下了頭,以免媽媽看到自己紅腫的眼眶。
江泛霜端著一杯熱牛奶走了進來,“你今天回來的這麼早,我有些擔心。”
許沉木垂著頭沒說話。
江泛霜將牛奶放下,柔聲安慰,“心情不好嗎?我給你們校長打電話全校停兩天課,你在家好好休息。”
“不用了媽。”
“那你總得告訴媽媽,到底出了什麼事?”江泛霜問。
這一刻,許沉木對上媽媽擔憂的眼神,心中的愧意席捲而來。
慕容夫婦對他非常好,可是他居然把人家親生兒子給掰彎了,別說前兩年把少爺當狗使喚,現在少爺也一副離不開他的樣子,實在是對不起他們。
最好的方法,就是徹底斷了聯系。
“媽,我要搬去學校住。”
江泛霜聽到這話臉上滿是不可置信,“什麼?”
許沉木下定了決心: “我想住宿。”
江泛霜嚴詞拒絕,“不行,你從小就沒有離開過家,在學校一個人誰照顧你?”
“我不是小孩子了,自己能照顧自己。”
江泛霜難得有些生氣,“家裡十二個傭人保姆負責你的起居,你連雞蛋都沒有親手剝過,拿什麼照顧自己。”
許沉木啞口無言。
幼時的記憶隨著年紀逐漸模糊,他只記得四歲在福利院天天和其他小朋友搶牛奶被訓哭,被這對富豪夫婦收養後他一天苦都沒再吃過,從前的苦日子也淡忘了。
“我自己可以。”
許沉木為自己爭取著,但是沒什麼說服力。
正巧這個時候管家走到臥室,恭恭敬敬敲了敲開著的門。
“夫人,慕容少爺回家了。”
許沉木原本鎮定的心一下又亂了,眼眸中的閃避藏都藏不住,江泛霜瞬間明白了什麼。
“寶貝兒,跟媽媽下樓。”江泛霜就像是自家崽子在學校被欺負要去算賬護犢子的母親,走在前面。
許沉木沒辦法只好跟過去。
盤旋樓梯很長,水晶吊燈從頂樓數十米延伸落下,映照著瓷磚閃閃發光,許沉木跟在後頭磨磨蹭蹭。
客廳裡的傭人們察覺到了慕容家現在關系非常複雜緊張,低頭做著自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