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領導人還挺不錯的。要是法案真能夠順利推行,那些詛咒之子也能得到和正常人一樣的社會地位了。她們真的很可憐。”
收集資料的那幾天,玩家們都清楚認識到了當年那個“被掠奪的時代”里人類究竟是怎樣對待詛咒之子的。崩潰的母親把剛出生的孩子放到河邊親手溺死,即便是能夠活下來,也將受到父母和親人的虐待。她們超乎常人的恢復能力反而給她們帶去了更加沉重的災難。
“一部法案就想給詛咒之子平反?真是個充滿理想主義的領導者。被掠奪的時代剛剛過去不到十年,人們心中的仇恨仍然像火一樣的燃燒著。看現在民警的處境就知道,普通民眾對詛咒之子的恨意是根深蒂固的。在他們眼裡,詛咒之子和巨石碑外的那些原腸動物根本就沒有區別。唯一的差別就是,詛咒之子可以被他們任意欺凌。”
邱陽從未想過依靠什麼法案為人類心目中的“異族”平反,因為人只會相信自己早已認定的事情,他們心裡認為詛咒之子就是原腸動物,就應該為十年前人類的大滅絕贖罪,所以即便是詛咒之子成為了保護巨石碑內民眾的“英雄”,人們心中的恨意也不會改變。
就像天譴者,在世界政府和大多數國家的領導人心中,天譴者就是惡魔,80以上的民眾都視天譴者為洪水猛獸,甚至是撲粉政府已經對外宣佈,是天譴者抵抗了天選者大軍的攻擊,拯救了萬千民眾,還是擋不住有人把“吸引天選者進入人間”的屎盆子扣在天譴者頭上。
記得剛剛加入聯盟戰鬥部的時候,天譴者很長一段時間都只會在夜間行動,生怕被民眾發現而引來當地的政府部門。某些極端的國家政府甚至下令,驅逐國內所有天譴者,並且將發現潛入的天譴者視為間諜。任何人都有權就地擊斃。
聯盟花費了十多年的時間才得到了大部分國家的承認,而其他天譴者組織,除非願意將名號依附在天譴者聯盟旗下,否則同樣會遭到其他國家政府的攻擊,惶惶不可終日。
“你看吧,大多數人,對詛咒之子就是這樣的態度。”
邱陽指了指下方正在遊行的人群,不止是他,蓮太郎和延珠都看到了這一幕。
“反對原腸動物新法,這是對人類法律的褻瀆!”
“詛咒之子並非人類,動物不配與人類等同!”
“我們不需要民警,更不需要那些紅眼怪物,驅逐詛咒之子,聖天子下臺!”
陳小妖眼底閃過一絲悲哀,這些人活在民警的庇護之下,卻對他們的保護者拿起了這個世界上最惡毒的刀劍,這何其不公。
“蓮太郎,好痛啊,你輕一點!”
蓮太郎急忙鬆開左手,這時候,大螢幕上的新聞已經換成了另一個內容,遊行示威的人群也漸漸離去,延珠疑惑地抬起頭,看著蓮太郎有些茫然的雙眼。
瞬間,茫然的眼神轉變成果決的目光,直視不遠處圍成的人牆,蓮太郎和邱陽同時感受到了人群中瀰漫的殺氣。
這不是某一個人散發出來的,而是一群人的憤怒在互相感染下進化而成的恐怖殺意,邱陽不禁皺起了眉頭,目光越過人群直透中心。
蓮太郎卻是有了退意,顯然是知道人群爆發出殺氣的原因,一刻都沒有由於,蓮太郎拉著延珠轉頭就走。
“延珠,我們繞路過去……”
主角二人組漸漸走遠,邱陽卻沒了繼續追蹤的意思,而是撥開人群來到中央,放任蓮太郎拉著延珠快步離去。
“邱陽,怎麼回事啊?為什麼突然不跟了……”陳小妖也一同來到了人群中央,憤怒的民眾死死地盯著事件的“主角”,那是一個拿著超市購物籃的少女,上面的商標正好就是前面的超級市場。
邱陽定住了腳步,任由少女撞在自己身上,對方身上的服裝看起來非常奇怪,上衣顯得很長,可下半身的褲子又顯得十分短小,明明是一件長褲,穿起來倒像是七分褲的感覺,渾身上下每一件衣物看上去都沾滿了灰塵,而且很多痕跡都十分陳舊了,應該是常年沒有清洗過,同時在關鍵部位還有幾個補丁。
只需要一眼就能發覺,這是來自外圍區的詛咒之子,紅酒般鮮豔深邃的紅色讓她看上去像是發狂的野獸。
少女應該是拿了這家超市的商品,然後被憤怒的民眾堵在了這裡,原本還在對峙的局面因為蓮太郎的加入變得混亂起來,無數雙手拉住了少女的上衣,幾個成年人想要把她推到,後面超市的工作人員也惡狠狠地看著她,甚至還掏出了一根黑漆漆的電棍。
“可惡,放開我!”邱陽沒有出手阻攔,任由少女被拉離自己的身體,淹沒在憤怒的人群中。
“小偷,你就是東京區的垃圾!”“幹得好,打死這個該死的原腸動物!”“別喊了,你這個殺人狂魔,我的母親就是被你們殺死的!”“可惡的赤眼,我的親戚就是死在你們的手裡!”“各位,不要放過這個赤鬼,動手解決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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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小妖拉著一個憤怒的路人,小聲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這個女孩幹了什麼?”
“幹了什麼?她偷了超市裡的東西,結果被發現了,警衛剛剛出手想要制止她,結果就被打了個半死!”
邱陽手裡偷偷匯聚了一個風團,直接吹飛了憤怒的人群。
“這些東西的價錢還有那個警衛的醫藥費我來出,你們給我適可而止!”一大疊鈔票被扔進了那個超市員工的手裡,邱陽徑直把少女拉到身邊。
小姑娘顯然不是第一次了,眼中已經沒有了恐懼,只是充滿了對人群的仇恨,但是和旁人不同,從始至終,她都沒有露出殺人的慾望。
“別以為這樣就算了,該死的原腸不配活在這個世上!”“這傢伙是赤眼的同黨,大家攔住他,別讓他們跑了。”“你就是和原腸合作的骯髒民警吧?身為人類居然要當怪物的夥伴!”
一腳踢飛那個叫得最兇的青年,身後連帶十幾個人都被砸翻在地。實質化的殺氣沖天而起,周圍的民眾全都被嚇倒在地上。
“怪,怪物!”一個臃腫的中年婦女高聲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