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沒有殺我,你的槍法,應該不至於這麼差吧。”大義傾瀉掉槍裡所有的子彈,除了在邱陽的衣服上留下一道痕跡以外,再沒有起到任何的作用。
“我終究沒法向你開槍。”大義放下冒著薄煙的槍口,無可奈何地說道。
但成田真理的槍口卻依舊沒有離開自己的妹妹,他端著誓約之槍,聆聽著摯友最後的遺言。
“還記得當初我們四個人一起看過的那道彩虹嗎?”
“嗯。”
“真美啊。”
“是啊,真的很美。”
“雨過天晴後彩虹就會消失。那消失的彩虹最終又到哪兒去了呢?”
“那道彩虹現在依然還在天空的彼端閃閃發光。只是你我,都已經看不見了。”成田真理毫不猶豫地回答道,曾經,有一個多他最重要的女孩,讓他相信了這一切,而現在,他早已把這當作自己的信仰。“就算它改變了自己的外表,也一定會在某個地方孤獨地閃耀著。”
“是時候道別了,小春。”大義的語氣變得更加柔弱。
“……你追求的完美已經不存在了,即便如此,你也要跟著她一起離開嗎?”
“沒關係的,現在的我已經不會再猶豫了。不管她變成什麼樣,瑠璃對我來說都是這個世界唯一的閃耀之光。我將實現她的願望,瑠璃也將永遠是那個善良溫柔的瑠璃。所以,請不要來追我們,小春。”
或許是受到了之前戰鬥的波及,大義身後的一棟建築物,燃起了沖天的火焰。
他抱著瑠璃,一步步向後退去,成田真理就算什麼都不問也知道他究竟要去什麼地方。
“我早就知道了,在我釋放瑠璃的那一刻,我就知道她出來後會做的一切。但,瑠璃實在是太美了,所以,即便世界被她毀滅,我也毫不在意。”
“或許黑船和時乃他們也一直在相信著什麼吧。他們關押瑠璃的初衷,現在也沒人知道了……”為了所謂人類的未來,那兩個人做了太多醜惡的事情,至尊學園到今天這個地步,這兩個人難辭其咎,無論他們的初心為何,這個結局,就是他們應得的回報。
“以後的學園,應該會更好吧,而且……”大義看向隨後走來的朔。美鳥、珠緒、繪留,還有一臉落寞的空子。
她們各個帶傷,互相攙扶著走到了舞臺的中央,懷抱著光芒的少女們,正一同注視著這場七年前就開始的復仇劇的終幕。
“她們現在真的很像,很像那些流著鮮血也要飛翔的鳥兒。”大義作著恰到好處的比喻。
“沒錯,任何人都是一樣的,就像你,儘管犯下了無數的罪孽,也依舊像朝聖一樣向著自己堅信的火光前進。相信每個人都會是這樣的。”
“我可沒法變得向你一樣堅強,小春,你是當之無愧的復仇者。”
“不,你只是太單純了,但如果沒有你的話,想必空子也不會得救吧。”
成田真理沒有忘記,在空子被完甘千人誘出學園時,大義為他們提供的掩護,否則即便有邱陽在,他們也很難瞞過學園的高層。
“是啊,大義,你那個時候是真的想要救我,所以不管發生多少無法挽回的事情,你的恩情我也絕不會忘記。”空子眼含淚光,不忍心看著兩個曾經的友人就這樣走向最後的結局。
“小春,空子就交給你了。”大義笑著說道。
“我發誓會照顧好她。”
“空子,你其實可以活的再誠實一點,尤其是在自己喜歡的人面前。”大義的話似有所指。
“大義……你在瞎說什麼啊……什麼喜歡的人……”
“你可以期待自己想要的東西。不過在這之前,你還需要變得更加強大。不要像我這樣,直到失敗以後,才有資格陪在喜歡的人身邊。”
“大義……等一下!”
“我不能選擇生,也不能選擇死。我不過是想要再見到瑠璃一次,所以這七年來,我隨波逐流,與世沉浮。但現在已到了落幕的時候,能夠懷抱心中的光芒離開,我感覺很幸福。”
空子似乎想要大聲說著什麼,然後她看向了成田真理,便閉上了嘴。她已經明白了,哪怕用千言萬語來勸說大義,都不可能改變他的決心。
“不要為我哭泣,也無需嘆息。有這麼多人來送我離開,我感到很開心。這說明我的一生並非是毫無價值的。今晚,我真的高興得發顫,這樣一個殘酷的世界裡,我居然還能見到瑠璃,竟然還能實現我最大的願望。”
“感謝這世上所有光芒閃耀之人,再見了各位,請允許我離開這個舞臺。”
拉開了足夠的距離後,大義露出一抹欣慰的笑,他寵溺地看著懷裡的瑠璃,瑠璃也用同樣的目光注視著他。
“呵呵,哈哈哈,那我們走吧,大義。”
在晃眼的金色火焰中,大義當著活下來的幾位聽眾,擺出了一副主角的姿態,他將手放在自己的胸口,行了一個誇張的告別禮。
“那麼各位觀眾,本劇到此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