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發現自己把人家當抱枕使還不是最尷尬的,尷尬的是任時闌發現自己有了男人早晨醒來時的……自然反應。
好在他們之間還隔了堆疊起來的被褥,好在被褥的厚度也足夠。
所以任時闌壓根不敢先動,怕一起身就露餡了。
任時闌道:“……昨天怎麼樣了?”
周群道:“周天走到一半,你睡著了。”
“……”任時闌表示十分羞愧。
想到夢裡的畫面,他更覺得好笑,每天胡思亂想的,竟然還做出這種夢來。
周群又摸了摸他的額頭:“頭疼不疼?”
靈酒勁大,若是以任時闌的修為無法承受,第二天醒來難免不適。
任時闌道:“不疼。你先起吧,我還想再睡會兒。”
周群道:“好。”
他便起身。任時闌不自在拉過被褥動了動。
周群在床邊穿外衣,道:“我叫他們把早飯送到房裡來。”
任時闌躺著看他道:“嗯。”
周群推開通往外間的隔扇,一隻狗頭鬼鬼祟祟地探了進來。
阿拉斯加又瞅了一眼周群,輕手輕腳耷頭耷腦地溜進來。
任時闌嘴角,阿拉斯加在周群面前一貫是這幅模樣。
周群出去後,他總算鬆了口氣,從榻上慢吞吞爬起來。
要是之後每次“雙修”都要碰到這種尷尬局面……說起來,他昨晚睡著了,那對周群的恢複到底有沒有幫助?
吃早飯時,任時闌便把昨天見過秦紅棉一事跟周群說了。
周群道:“你想查?”
雖然是問句,但意思明顯是,你想查,那就查檢視。
任時闌摸著下巴,回憶起那天晚上跟李允誠起沖突的開端。
“那個時候,我靠在假山裡睡覺來著。那個地方雖然僻靜人少,但也不是完全沒人經過。”
所以一開始秦紅棉經過假山下面,以及李允誠的到來,都沒有太引起任時闌的注意,況且這兩人的修為也不高。
真正喚醒任時闌的,是一種不適的感覺,那種感覺出自於人面對危險時的天性。
然而等到真跟李允誠動起手來時,那種感覺卻又消失了。
後來此事又鬧得頗大,驚動不少人,任時闌便將這一瞬間的感覺忘在腦後。
可是秦紅棉的訴說,又讓他想了起來。
“她給了我這個。”任時闌將一枚玉帶扣放在桌上。
周群看了一眼:“蟠龍。”
蟠龍似龍而非龍,蟄伏在地而未昇天。
這玉帶扣質地細膩,是上等的靈玉,秦紅棉說這是在她師妹的妝盒裡找到的。
看這樣式,不像女子用的東西,她也從未見她師妹拿出來過。
任時闌將帶扣翻了個面:“你看。”
只見帶扣的背面,邊緣處若仔細看,能看見細小的劃痕,而若隱若現的絲絲紅紋,乍一看以為是玉的紋理,但也像是沁入的……血。
過去兩日,任時闌和周群帶著芸芸。再來到那醫館,這次不必再出信物,夥計徑直把他們引進了內室。
任時闌一進屋子就被那木床邊放著的一尊銅爐吸引了。爐腹線條圓潤,鏨刻蓮鳳花紋,四隻獸面足。
最引人注目的是爐蓋頂盤踞的一隻小獸,犄角形態昳麗,兩只圓眼,張嘴吐舌,有種詭怪的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