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群看著任時闌的臉,忽然道:“沒事,你放心。”
我放心什麼呀?任時闌有點哭笑不得。
但周群的眉俊美似鴉羽,任時闌從前總覺得他的眼像太白經年不變的行雲,而此時這雙眼卻像重疊橫亙的山巒,沉甸甸的。
“還不放心?”周群說,拉著任時闌的手,放在自己腹部,“你自己看看。”
任時闌:“?”
他心想我怎麼看,莫非周群要教他什麼靈力探脈的法子?
手掌貼上去,任時闌凝神放出靈力試探,丹田乃是修真者的要害,周群卻好整以暇,任由青年絲絲縷縷的靈力滲入。
隨著靈力的滲入,任時闌能感覺到一股強大而穩定的力量,在他的掌下緩慢地運轉,猶如綿長的呼吸。
然後……沒了?
任時闌摸了摸,薄薄的幾層衣料帶著對方的體溫。
他又摸了摸,摸到了衣料下隱約的整齊腹肌的輪廓。
任時闌:“……”
周群抓著他的手。青年整日東奔西走的,要不然就搗鼓兵器法寶,手上有些繭子,面板暖和細膩,加上手指節的弧度,周群握著覺得很舒服,想再握一握,青年忽的一下把手抽出去了。
“咳咳!”任時闌心想真就是摸一摸啊。但是該說不說,手感挺好……等等,怎麼顯得他像個對人家上下其手的色鬼?
周群看著他,也輕輕吐了口氣:“感覺到了麼”
“嗯……嗯。”任時闌覺得氣氛又變得有些奇怪,便換了個話題道:“太後……跟濯雲前輩有交情嗎?”所以才如此關照周群?畢竟這兩人的聯系,在原著裡完全沒提起過。
“不。是我母親。”周群道。“我母親曾經拜在鐘氏的一位真人門下學醫,太後的同胞兄長,便是我母親的師父。”
“原來如此。”任時闌隨即想到,原著中也沒有提過周群的親生父母。
好像周群一生下來就在太白,他只有一位師父。關於周群的身世,原著中在路人之口裡,也有許多猜測,畢竟如此超群的資質,有些人說他是某位大能的私生子,有些人說他身上有數百年前劍尊的血脈。
沒想到這個秘密,在今天被當事人這樣輕描淡寫地說出來了。
任時闌被勾起了一些好奇心:“那你母親……”又撓了撓頭,覺得周群未必樂意透露。
周群說:“她是一個殺手。”
任時闌驚訝。
周群道:“我師父說,她的劍藝超群,從十五歲起開始殺人,到她二十八歲的某一天,忽然封起了劍,轉而投向清河鐘氏,學習醫道。”
任時闌道:“那後來呢?她學習醫道後去了哪裡?你……見過她嗎?”
周群搖了搖頭。他看了看任時闌,垂下眼道:“師父曾給我她的一張畫像,但這麼多年,我很少想起她,我亦不知她是如何想我的。”
“……”
面對這樣的周群,任時闌一下有點不知所措,怎麼安慰他?
說“你媽一定也很想你”?太輕飄飄太風涼話了吧?
那說“你沒你你娘也過得挺好的”?怎麼聽著也這麼紮心呢?
任時闌換了個姿勢,不自在道:“你……你也別難過。”
他靠過去,輕輕抱了抱周群,像抱一個傷心的小孩、或者失意的朋友那種抱法。
周群也環著他的腰抱住他,將下頜搭在青年的肩膀上。
在任時闌看不見的地方,周群輕輕嗅著青年脖頸幹淨的氣味,感到身體裡那股難以遏制的、勃發的渴望又再次醒來了。
回到驛館。阿拉斯加是真的被打擊到了,連皇宮打包回來的點心都不吃了。
任時闌踢了踢大狗趴在地上那肥墩墩的屁股:“喂,那現在‘樹心’也動不了了,到底該從什麼地方找起?”
“別吵!我在思考。”阿拉斯加挪了個位置,又扭過頭來看任時闌:“現在這個樣子,我怎麼覺得你反而不著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