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周群看了他一眼,任時闌不知怎的就理解到周群那一眼意思:不把你帶在身邊,不知道你又搞出什麼么蛾子。
好吧。任時闌乖乖站起來。
還好剛敷上的藥膏已經有了藥效,任時闌已經感覺鼻子沒那種火辣辣的感覺。
兩人出了門,那侍女領著他們,從抱廈的後面穿過花園,來到館內更深處的一座軒閣。
一條蜿蜒清渠,繞著錯落栽種的杏樹潺潺流過,杏花影影綽綽之中,飄落在水流之上。
杏花裡傳來笑聲,一男一女坐在亭臺上。
任時闌跟著周群走上臺階,上面坐著的正是林飛容和曠玄兩人。他注意到這次林飛容坐在主位,曠玄反而坐在客人的位置上。
什麼情況,曠玄不是這次做東道的昆侖的代表嗎?
林飛容看見他們,含笑站起來,讓座道:“今日本是聚會,鬧出這樣的事,真是招待不周。”
她容貌豐美,身姿高挑,說話之間盈盈一欠身,溫雅儀態盡顯。
任時闌再遲鈍也反應過來,難道這座聞名在外的別館的主人,就是眼前這個女子?
周群道:“林師妹太客氣。”
林飛容請他們坐了,又讓僕從端上茶,任時闌聞到那淡淡香氣,是周群在門中愛喝的,天目青頂。
就聽見林飛容笑道:“周師兄,要見你一面可真不容易,先前我奉命到太白拜訪,本想著上次論劍大會之後,終於有機會再向師兄討教討教,誰知道正碰上你不在家。”
她說起話來輕聲曼語,對著周群時別有一分隱約的親暱,卻又不是那種忸怩的小兒女態,反而從容舒展。
曠修喝了一口茶,眼神在這兩個人之間一轉,難掩揶揄的笑意。
周群道:“這兩年在外的時候多。林師妹深夜叫我們來,所為何事?”
任時闌的視角,只見曠玄掃了周群一眼,雖然維持著大家子弟風度,但顯然有些無語。
林飛容還沒說話,就聽見臺階下傳來一聲笑:“聽說今晚你們這裡群英薈萃,果然是熱鬧。”
這聲音任時闌沒聽過,卻見林飛容、曠玄紛紛起身。
周群也站了起來,不過並沒有什麼意外的反應。
那人一邊走上臺來,一邊將披風兜帽摘下,身後跟著兩名侍從,都是氣息內斂、修為不凡之人。
男人的相貌看著清秀,甚至帶了些文弱之氣,但舉止神態之間,有一種當久了上位者才有的威儀。
修為不高,卻能讓太白、昆侖、峨嵋三家的首席弟子起身迎接,身邊還跟著保鏢。
任時闌抽抽嘴角,大概猜到是誰了。
林飛容要張口解釋,男人卻擺了擺手,沖周群道:“是我請飛容替我稍作安排,畢竟在京中情勢緊張,在哪裡見面都不太合適。可我又覺得該跟見你一面。起碼傖州一事,該跟你謝一聲。”
周群道:“殿下費心了,不足為謝。”
林飛容將主座讓出,男人坐下,他微笑抬頭,目光在周群的身邊任時闌停了一下。
“這位想必就是連川的徒弟了?”
任時闌剛想端起茶喝一口,只得又站起來行禮,男人擺手示意免禮,將任時闌上下打量了一眼:
“聽說前夜在升道坊查出了什麼東西,還是你這徒兒發現的蹤跡。令徒機警聰慧,實在不負師門風範。”
周群道:“殿下謬贊,我徒弟並不知事。前夜一點兒小動靜,不想驚動了玄雀司,讓殿下也知道了。”
男人笑了笑道:“我知道了,我那六弟想必也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