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周群看著青年睜大的眼睛,張開的紅潤的雙唇,很想伸出拇指去揉弄那唇瓣,然後把人的腰一帶摟在懷裡,但是手動了動就忍住了。
“太後與我娘師出同門,算是我孃的師伯,薛生白見了她也要喚一聲前輩。我向她請求,她應該不會拒絕。”
事情答應得這麼順利,任時闌一下子無話可說,唯有傻笑兩聲。
他退身盤坐在榻上,只覺得周群好像跟以前不太一樣了。
周群也坐在他對面。
任時闌道:“‘二十多條人命’是指的什麼?”
本來他知道這事能讓周群前往良城,想必是機密,但還是沒忍住問出口了。
周群道:“是傖山的礦民,兩個月前回報,說有二十多人無故失蹤。”
任時闌恍然,原來如此,他本以為周群插手這件事,只是為了幫江廣玉的忙。
周群看了他一眼:“你也覺得我不該來?”
“啊?也不是……”任時闌撓撓頭。
只是他覺得,如果沒有江廣玉,二十多個普通礦民的性命,在周群心裡,或者說在太白內門那些真人弟子心裡,也沒有重要到親自來追查到底的程度吧?
盡管在太白的礦山裡,有數不清多少個礦民日日辛勤勞作,為太白源源不斷地産出靈石。
可是這樣的人實在太多了,這樣的人力實在太過輕賤,並不足以讓追求天道的修真強者們動容。
周群說:“礦民們為太白勞作,太白自然要讓他們感到安全。”
任時闌點了點頭。但周群注視著他,並沒有把另一層意思說出口。
如果是從前的他,的確不會把那些普通百姓太放在心上。
或者說,那時的他,眼中能看到的人本來就不多。
對於大多數人,他的言行只是出於身份所必需的禮儀,他其實並不在乎。
可是在上京那一晚,當他面臨重傷的青年,第一次意識到自己無能為力時——他才驚覺自己的渺小。
面對天道,他也不過是碌碌眾生中的一員,在失去某樣東西時,同樣無法挽回。
窗外靜極了,傳來草木沙沙聲。任時闌也感覺到累了。
今天先是在城東玩了半日,沒想到回來又是一番折騰,到此時已是深夜。
周群見他面露疲倦之色,便道:“歇息吧。”他沒有動,準備把裡間留給任時闌。
“等等。”任時闌趕緊道,“今天跟那人比武,我還沒弄明白呢!我怎麼突然就……”
他比了個手勢,一個小人一下把另一個小人挑飛。
周群唇角挑了挑:“現在不喊師尊了?”
任時闌:“……”
周群抬手,金芒如流沙,青銅長劍在他手中顯形。
他反手橫過長劍,注意到任時闌好奇的目光,便抬眉示意他湊近來看。
任時闌湊近了一點,周群說:“手伸過來。”
任時闌不明所以地照做,周群卻伸手覆住他的手背,將他的手輕輕搭在劍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