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廣玉接過來一看,臉色當即一變:“它又出現了?”
玉簡的尾部有一抹血跡,那上面附帶的氣息,江廣玉再熟悉不過,因為那抹氣息原本和他出於同源。
十八年前,在上京城犴獄中的那一夜,他在離魂陣中被分離出了一隻心魔。
玉簡上就只有簡單的一列字:傖州桐柏山見。
江廣玉越思索越是神情凝重,扣住那玉簡:“連川,你最好不要去。”
周群沒有答話。
江廣玉知道自己勸不了他,還是嘆息了一聲道:
“它最引以為傲的,就是它那攝取人心的本事,當年沒能成功蠱惑你,它自然是不肯罷休……可是你不必走進它的圈套。”
“是麼?”周群將那玉簡從江廣玉手中抽走。
每當觸控到冰涼的簡片透出的那股氣息,就會讓周群回憶起那一晚,青年嘴角湧出的鮮血,和瑩瑩發亮的眼眸。
“啊嚏!”
任時闌揉了揉鼻子,果然打地鋪一夜還是有點涼。
“走了,王寸。”問舒推開房門。
“兩年前在巽州,五年前在玉京,還有十年前在東陵,”江廣玉道,“你想抓住它,可心魔也會反過來利用這一點。”
周群已經起身,推開門時,他稍稍側過臉:“我總會抓住它。”
江廣玉隨周群一起下樓,驛館外,馬車坐騎都在等著。
江廣玉和問舒也算熟識,不過問舒身邊還跟著一張沒精打採的面孔。
他有些訝異道:“你?”
作為帶著禁靈環手無縛雞之力的俘虜,任時闌倒是有幸坐上了江廣玉的馬車。
江廣玉瞧著他,頗有些興味道:“你我倒是有緣。”
別有緣了哥!任時闌只想抱著頭縮到馬車的角落裡。
看來周群和江廣玉的聯系依舊十分密切,賬簿的事牽扯到江廣玉,也就能理解為何周群會親自過來了。
只不過,這時的江廣玉,應當已經和黎瀛複合許久了。
任時闌腦子東想西想,面上幹笑著,問道:“道君,我大嫂和我侄女……”
江廣玉道:“她們還好。你大嫂的病灶已除,餘下的就是調養了。”
說到這,江廣玉問道:“你們在桐柏山時,可還見過其他人出現類似的病症?”
桐柏山,就是張氏她們村子所在的山。任時闌道:“倒沒見過誰還有這病症,只不過,我們下山之前,村子裡出了不少礦上的傳聞。”
桐柏山東側深處的靈礦,村子裡十有八九的青壯年都去了那處做礦工,張氏的大兒子也在那。
任時闌心裡模模糊糊有了影子:“道君,難道我大嫂的病……”
江廣玉已經知道昨晚這名叫王寸的青年是為何被抓住的,但這幾個月來,這人每隔一段時間就會來醫館探望那母女倆,那些照顧的舉動不似作偽。
江廣玉道:“她的病是死魂所致。”
“什麼?”
任時闌表面震驚,心中卻有種猜測得到驗證的感覺。
馬車經過城門時,任時闌掀開車簾偷望了兩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