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當不可抗力出現時,管理員才可以透過指導操作者——也就是玩家——的方式,讓操作者引導異常角色前往樹心,完成重置。”
酈廷川去了約半個多時辰,回來了。
任時闌在睡夢之中,聽見動靜,便揉揉眼睛坐起身來。
太監笑道:“離賞花宴還有一會兒,兩位郎君或可先去,或在此處隨喜隨喜。”
任時闌上前,讓宮人退下,自己替酈廷川推著輪椅,笑道:“謝公公,我們就在此處賞玩賞玩。”
太監與宮人會意,便都退下。
任時闌推著酈廷川,沿著湖邊的樹蔭花叢走著。
“怎麼長公主還特意叫你去說話?”任時闌開玩笑道,“莫不是看上你了?”
酈廷川不答話。任時闌睜大眼道:“真看上了?”
酈廷川抬頭,與任時闌對上目光。
他今天穿一身石青色行衣,交領寬袖,頭發束在雲巾之內,輪椅行過樹木之間,流動的光影在他的眉目與衣裳上交錯,形成紋理。
這樣的俊美光華,雙腿殘疾倒成了“美人陋處”。
“……”任時闌又想到剛才跟阿拉斯加討論的難題。
直到現在,他都沒弄清楚具體哪裡出了問題。
“哎。”他對酈廷川道,“其實人人都知道我們不般配,要是你喜歡別人,小爺我也不是不能接受——大不了和離嘛。”
如果酈廷川的偏離是因為他的出現,那麼他離開這人的生活,是不是對方就能回到正軌了?
<101nove.,但任時闌想到把這人拉到“重置點”裡,對他進行“初始化”,清空對方所經歷的人生,總覺得有些殘忍。
這樣的話,那個半夜在床邊照顧他、陪他說話的酈廷川,是不是就不複存在了?
他的話音還未落,手上便是一緊,連輪椅都被按停。
是酈廷川緊抓著他的手,一雙深沉的鳳眼盯著他。
“以前你可不是這麼說的。”
以前?以前他說什麼了?
任時闌撓頭,想到他成婚時對酈廷川放的那些狠話:
“那些……那些就是我被逼婚了不爽才說的嘛,你看你現在又得太後喜歡,又有長公主青睞,我爹也欣賞你,我想動也動不了你……”
他的聲音慢慢落下去,看著日光照耀的太液池之上,一隻渾身泛著光彩的巨大鹿影從湖面上一躍而過,它張開的鹿角彷彿撐起天空的神樹的枝椏。
任時闌知道是這個世界又在不穩定了,顯得他好像才是個神經病。
他低頭,看到酈廷川隨著他視線望向湖面的雙眼,心中一動。
任時闌道:“你看見湖上了麼?”
酈廷川神色平靜,道:“嗯,荷花?”
任時闌收起那種莫名的想法,隨口道:“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