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群雙眼微眯,看著任時闌,意思很明顯——你在威脅我?
周群說:“時候不早了。”
換作往日,他不會跟任時闌多說一句話,今晚已經算給對方留了臉面了。
周群站起身來。任時闌只好也慢吞吞站起來。
然後他一個轉身,撲過去抱住了床柱!
任時闌仰頭大喊道:“我不管!你娶了我是不是要負責!七八天了,你不跟我睡一起也就算了,現在還要把我扔在家裡守活寡……”
周群:“……”
任時闌抹了把眼睛,袖子裡準備好的辣椒籽一下刺激得雙眼淚流:
“我一個清清白白的男孩子,稀裡糊塗地嫁給你,你不跟我好就算了,還不給我面子,嗚嗚嗚……”
青年的眼睛也紅了,鼻頭也紅了,修長的手臂環著床柱,那模樣不能說惹人憐愛,只能說是野驢打滾。
周群終於從眼前這副畫面中回過神來:“……起來。”
任時闌抱著柱子不動:“嗚嗚嗚,人家的道侶都雙修……”
周群沉聲道:“起來!”
任時闌立即松開手,站了起來。
兩天之後。
今天是下山之日,出任務的十來名弟子集合準備出發。
晴桑等到了那個她期盼的人影,眼睛一亮,迎上去道:“大師兄!”
然後她就看到周群的身後,一個身影閃了出來,剛綻放的笑容又收了回去:“怎麼是你!”
任時闌背上揹著弓箭跟包袱,一身勁裝,笑眯眯道:“喲,五師妹,你好。”
晴桑指著任時闌,對周群道:“難道這回還要帶上他?他一個煉氣期……”
周群道:“這次是勘測礦脈,多一個人也無妨。”
晴桑道:“可是他!”她這些日子也打聽得周群和任時闌並無多少交集,周群十天倒有八天不在枕流閣。
看來大師兄果然跟她想的一樣,是被迫娶了這麼個人做道侶!
肯定是這人又使了什麼詭計,逼得大師兄不得不帶上他!
周群卻掃了她一眼道:“若是不滿,你就留下。”
晴桑一時啞然。旁邊二師弟問舒目不忍視,把她拉了回去。
又有兩名侍從,扶著江廣玉上了一旁的馬車。這次正是因為江廣玉,周群才接了去滄州勘測靈脈的任務。
滄州西北處的沉碧山,是聞名數百年的醫家薛氏一門的地盤。周群此去,正是為了請薛氏如今的掌門人薛生白出手,替江廣玉重塑靈根。
由於江廣玉是病體,禦劍或者使用靈器飛行,對他的身體負荷太大,所以這次索性走陸路。大家都用坐騎趕路,江廣玉則坐馬車。
車輪單調的轆轆聲,如同一首催眠曲。有符文的加持,車行的速度極快且平穩,偶爾遇到很大的顛簸,車身也只是輕輕一震。
任時闌一下被自己的鼾聲驚醒,睜開眼,擦了擦口水。
身上蓋著輕軟的白狐裘衣,身邊有人溫聲道:“睡醒了?”
任時闌咳嗽一聲清了下喉嚨,那人便端給他一盞茶:“喝口茶潤潤吧?”
任時闌這時才從睡眼惺忪的狀態醒過來,看到靠車壁板坐著的青年。
對方身披素氅,溫潤俊美,只是臉色略顯蒼白。
任時闌接過茶盞喝了一口,對上青年含笑的目光,頓時有些尷尬。
任時闌一個煉氣期,靈力驅動坐騎的速度比別人慢了不是一點半點,用坐騎趕了一天路之後,惹來同行弟子們集體的怨念眼神。
任時闌於是自告奮勇,上馬車照顧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