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說一,製作這法器的時候,任時闌還真的覺得挺好玩的。
講到自己覺得有意思的東西,任時闌的話終於變多了,眉眼舒展,帶出一抹神采。
“就這樣,探針被啟用……”任時闌用法術凝著水珠,當作記號筆一樣,從構造圖的一端畫出一個瀟灑圓弧,直至另一端。
“再傳導到核心靈晶中,就成了。”
一時之間,旁邊衣著華貴、五官英俊的任奕,竟在任時闌的侃侃而談下,顯得有些光芒黯淡。
“等等。”忽然有位真人打斷了任時闌道,“你剛才說,這件法器還可以吸取魔氣?”
“是啊。”任時闌沒覺得有什麼問題,“法器運轉需要不斷消耗靈晶,所以設計它能自動汲取魔氣能量,化為己用,也好節省些耗材。”
“胡鬧!”真人反斥道,“魔氣也是隨便能用的,一不小心被反噬,便是釀成大禍!”
任時闌本想說,他也考慮到這個問題,所以設計了一個機關作為保險。
再說了,他這法器只是做著玩玩的,給真人們看一眼走個過場,壓根沒打算拿去用,有什麼可釀成大禍的。
卻見那真人轉而對任鳴和濯雲長老道:“這東西做得粗糙也就罷了,可是這將魔氣化為己用的想法,實在是旁門邪道……”
任時闌無語了。他不過是展示個小組作業,結果成旁門邪道了?
他正要再解釋,卻聽身邊任奕咳嗽了一聲,用看似小聲、實則堂上所有人能都聽見的聲音說:
“闌兄弟,還是聽真人的吧。”
任時闌:“……?”
他轉頭看向任奕,被這一句看似簡單平常的話沖擊到,一時有點回不過神來。
什麼叫“還是聽真人的吧”?
第一,他只是在解釋,什麼時候跟真人作對了?任奕什麼時候變成和事佬了?
第二,細細再品味,任奕這話說出來,局面就忽然變了。
好像變成了:任奕和任時闌對於法器的製作思路,本來就不一致。
但是任奕委屈求全,隱忍不發,直到發現真人跟自己看法一致,這才順勢提出來。
如果忽略他沒在這件法器上出過一分力的事實,任奕此刻就顯得十分深明大義、寬容大度。
任時闌眨眼間醒悟過來。
靠短短的一句話,對方將功勞、主導權、真人的賞識全部搶了過去。
好小子,我就說你怎麼不跟我計較學堂打架的事,原來在這兒等著呢。
任時闌是想躺平,但他不想躺平的時候,有人在他的屍體上踩兩腳。
任時闌看著任奕,露出一個微笑:“奕二哥說得對。”
他說著退後一步,抬手,將思路圖前的位置讓了出來:
“既然奕二哥的想法更好,不如你來給諸位前輩們講講吧。”
想出風頭是吧?哥就讓你出個夠!
任時闌也清楚,堂上還坐著家主任鳴呢,自己當眾給他的兒子沒臉,一旦任鳴出醜,丟的是整個任家的面子。
到時候就算任鳴不記恨他,也會認為他不識大體。
但是任時闌在乎嗎?
見任時闌如此,任奕一時間“啊”了一聲,臉上閃過一絲慌亂之色。
他的動作僵硬起來,臉色有些脹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