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永遠需要 能否以忠誠之名填補空白1……
“你說你要我什麼?”白棲川以為自己聽錯了!
碎刀?
碎刀對刀劍付喪神來說不是相當於殺人嗎?
壓切長谷部失心瘋了?
短發男人仍然跪著, 腰背卻挺起來,瞪著邊緣泛紅的眼睛鄭重地對他說:“我犯下大錯,理當切腹謝罪。可是……抱歉主公……因為還想再見您一面, 因為還貪心與您的相處,所以我厚著臉面茍活著……”
白棲川奇怪:“你犯了什麼大錯?”
壓切長谷部自審神者醒來後,狂喜之下埋沒的隱痛終於決堤而出。
他細數自己的罪孽:
他能力不足,沒能帶領第一小隊安全返回本丸,反而回到刀劍原形散落各地,還需要主公費心收集!
忠誠之刃卻不能為主解憂,反而引起麻煩需要主公掃尾,此為一罪!
其二, 他犯下噬主之錯!
在邪惡之人手裡, 高傲自得的鋒利化作捅入主公小腹的死劫!
壓切, 象徵刀刃鋒利, 只要出現在嘴邊就能嚼出死亡血腥味的名字, 他一直恨意居大卻也曾為此暗喜過。可那時,他卻恨不得自己是塊廢鐵!
再然後,就是身陷囹吾。
起初是不合時宜的自閉, 他不思為主公報仇,反而自覺犯下大錯無臉見主公, 絕望愧疚之下想要自我封存,讓時間消散靈魂。可被那個探入靈魂的巨手觸碰後, 他身上隱藏的邪物被喚醒,他心灰意冷,在爭奪身體的佔據中失去先機!
黑霧掩蓋他的視野,長久的迷亂後,再一恢複意識, 就恍惚看到:主公撥開雲霧尋他而來……
數十次的靈力供給,幫助他戰勝體內擾亂心神的邪肆,讓他重新有祓除莫名沾染的詛咒的可能!
他曾經不想活,可怎麼敢讓主公珍貴的靈力付之流水?
若是他生機斷絕,不明白他自裁之意的主公會不會用大的代價,更頻繁的透支,來“拯救”他?
壓切長谷部知道以主公的良善和寬厚,是一定會拼盡全力這樣做的。
對自己的生命自作主張,害主公損耗自身,此為第三錯!
最後……目睹鶴丸拼死戰鬥,主公深陷危險,眼熟的仇人囂張威脅,他卻困在無知無覺的軀殼中無法戰鬥,眼見著咒靈將主公改造成面目全非的怪物……
報仇了又能怎樣呢?若不是主公留有後手,他再怎麼哭嚎暴怒,也沒法挽回他獨一無二的主公了……
即使如今,經歷一場大劫的青年重新醒過來,消瘦一圈不說,也似乎留下了雙腿無力的後遺症!
為人臣屬卻無能,為主手中利刃卻反噬,空談忠心實際卻護主不力……
碎刀理所應當!
白棲川看著這個跪在他床邊的男人一條條說著自己的罪孽,從隱忍到眼圈痛紅再到伏在他床邊痛哭出聲,把臉埋在手心裡,捂得嚴嚴實實的像在床上磕頭。
“啊,別哭了長谷部,我知道你自責,可是我還沒怪罪你,碎刀更是無稽之談,難道刀劍還要替我這個審神者決定自己的下場嗎?”
白棲川知道了在祭典上特級咒靈真人是用壓切長谷部禍害的自己,也沒什麼多餘的想法。
都化作本體了,刀就只是被他人使用的兵器,哪裡能決定自己的用途呢?
他不是很能理解壓切長谷部這類付喪神的想法。
他無法共情,不知道身不由己為他人所用的刀劍們,為何會執著於舊主的死亡?更有許多付喪神把歷史上主人的死亡歸咎於自己護主不力?
偏偏有這種想法的壓切長谷部還不是個例!比如大部分正經偶爾撒嬌的紅眼睛初始刀。好在加州清光的心結易解,他只是無意間與這位初始刀閑聊的時候開解了幾句,少年就不再執著。
至於在他離開本丸幾日前到來的不動行光,則拋不開執拗想法,時常沉湎於悲傷借酒逃避,他還沒來得及處理這位小短刀的心結。
還有更多刃,還有更多對過去難以釋懷的付喪神,還有更多白棲川沒能一一瞭解的過往……
說到底他們與人類是兩個物種,缺乏溝通,自然難以互相理解。
——這一切不妨礙白棲川喜歡它們!
不如說,如果只是被或華美或古樸的刀劍勾住視覺喜好,那他只會成為一個收藏家。唯有或名聲顯赫或籍籍無名,沉甸甸的武器附加了無價的人文價值,才讓他心甘情願以審神者之名做偌大本丸的一家之主,慶幸與每一位付喪神有幸結緣。
也因此,他無法拋下任何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