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茶飲露,養尊處優,從瑩潤的指尖都能看出高門風雅,每一處都完美無暇的主公,明明是神仙公子的樣子,卻意外有了生活氣息……
[是……鶴丸國永改變了他嗎?]
長谷部當然看不見,纏繞在他身上的黑氣少了一大截,就在付喪神心靈鬆懈防備露出破綻的時候。
被潛移默化改變的是他。
——他一向視主公為神明,這一刻的他眼中,神明變成了凡人。
白棲川被壓在茶幾邊的地毯上。
不是被鶴丸,或者說,不止是。
鶴丸不樂意伴侶光顧著和五虎退的幾只小老虎玩,他當然不是豁不下臉的刃,所以很不要臉地賣萌和毛絨絨的白老虎們爭寵,學它們的撒嬌勁,也把頭拱到白棲川懷裡胡亂蹭來蹭去,同時用暴風翻滾的腦袋把其他生物擠到一邊。
要臉的小少年五虎退羨慕得眼圈都紅了!
嗚鶴丸先生怎麼這樣!一個成年刃居然和小老虎們搶地盤!
太、太不要、要臉了嗚……
小老虎們張牙舞爪地推搡著鶴丸國永的腦袋,顧著都是自己人所以沒伸爪子,於是不要臉的成年人更加有恃無恐,把白棲川的前襟蹭開好大一片,露出一小片胸膛的肌膚,逼得羞澀的五虎退別過頭捂住眼睛。
白棲川脖子和鎖骨被一隻頑皮的小老虎佔領,這也是唯一沒被鶴丸國永蹭下去的“倖存虎”。它雙掌扒住白棲川的腦袋,尾巴低低順著脖頸垂下,一雙黑豆豆的眼睛鄙視地看著臭不要臉賣萌爭寵的鶴丸國永,殊不知它給親近的青年帶來怎樣的麻煩。
白棲川要喘不上了氣了!
坐在地毯上被小老虎圍住,不僅是視覺帶來心靈上的快樂,還有欲罷不能的毛絨絨觸感!
手心是溫熱的絨毛,室內鞋與褲腿掀起露出的一小圈腳踝也被軟乎乎的生物蹭來蹭去,小老虎們的白色皮毛像溫開水一樣把白棲川整個人泡得鬆鬆軟軟,他向後倚靠在沙發邊緣,完全放棄體態管理和表情管理,精神處於極為放鬆的狀態。
就連其中一隻小老虎跳到沙發扶手處,差點踩到橫躺的長谷部的頭,白棲川也沒有出言教訓,而是把它往自己這邊推推,誰料它幹脆扒住他的頭頂不走了!
於是他連頭部都“被迫”枕在溫熱柔軟的動物腹部,頭皮都被熨帖得舒舒服服。
他揉弄著懷裡的小白虎,就連貪玩混進來的一隻鶴丸也沒有拒絕,一視同仁地揉了揉鶴頭頂的的“白色皮毛”,誰曾想壞心眼的鶴故意搗蛋,比老虎還會撒嬌,甚至還有動物“鑽洞”本能!恨不得把整個臉埋進他今天穿的開襟衫裡!
怎麼埋得下嘛!
你看!釦子崩掉了吧!
白棲川無奈推了推鶴丸肩膀,想把衣襟拉上,至少不要在小孩子面前坦露胸膛。
頭頂的小老虎這時候卻冒出了存在感——它的尾巴擺來擺去,不經意一下,溜進了青年想要闔上的地方,幹淨細軟的絨毛蹭到了不該被碰到的位置。
青年無聲地顫了一下,似痛苦似難耐地偏過頭,腿部條件反射般想要屈起,卻發現鶴丸國永為了“模仿”方便,跪趴在他岔開的腿中間,擋住他的動作。
這時候他才意識到,這幅畫面似乎有些不堪入目了!
於是他用力去推白發青年的肩膀,腳邊的小老虎卻頑皮地伸出爪子從他褲腿 那裡往上探!
腿肚突然被觸碰,驚得他腳底一滑,踩在地毯上的腳沒用上力氣,鶴丸的肩膀沒推動,反倒上半身從沙發邊緣滑下不少。
頭頂的老虎沒有支撐點站不穩了,尾巴不安地在人類胸前掃過兩下,跳走了。白棲川卻再次受了刺激,抬起一條胳膊無助地捂住眼睛,似乎在擋住眼裡難為情的淚水……
鶴丸國永金色的眼睛凝視了他幾秒,白色的睫毛震顫,抬手像擼貓一樣從人類後腦順到他的發尾,他悟了什麼……
審神者順著力度後仰,用力吸了下鼻子。
白發青年在五虎退沒看到的地方親了親人類的脖子,然後主動離開他的懷抱,捏起白棲川腳邊討摸的小老虎後頸扔到一邊,抱起捂臉自閉的審神者進屋。
在接下來的一分鐘內,太刀付喪神利落幹脆地把五虎退連同五隻老虎打包放到門外,沒過兩分鐘,門外的五虎退與太郎太刀集合,房間裡又只剩兩個清醒的人。
“太郎先生,我們要現在回本丸嗎?”五虎退疑惑地注視身材高大的神刀。
“是……吧?”神刀疑惑地說。畢竟他的任務已經完成了,他已經盡自己所能為長谷部洗滌塵世不淨之物了,主公和鶴丸先生應該就是覺得他們沒必要留下了才讓他們趕緊回去的吧……?
“嗯、嗯!”五虎退抱住不停暴躁抓門的小老虎們,“該走啦小虎,不要再打擾主公了。”
好半天,老虎才放棄破門咬死鶴丸國永的想法,不甘心地跟在五虎退身邊準備離去。
剛走沒幾米,身後的房門開了個小縫。
“拜託個事,讓下次來的人把主公天守閣床上那個抱枕捎過來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