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棲川也是第一次碰到這種突兀的搭話,一時沒想好說些什麼,索性沉默,不過臉色確實不再緊繃,眉眼舒展開,整個人緩和下來之後,周身的親和感一下子佔據上風。
他有些疑惑:是時代不同了嗎?無論是故國故鄉的家中子弟,還是加州清光這樣的人形付喪神,都沒有這樣咋咋呼呼莽上來又支支吾吾說不出話的時候。
虎杖悠仁偷偷瞄被擋在白棲川身後的鳴狐。
按理來說,他不是會對陌生人産生惡意的壞蛋,而且那個和五條老師一樣白頭發的人雖然遮住半張臉,但是氣質清正,是讓他很有好感的型別啊!可是看到他的臉,為什麼會湧動出不甘?為什麼會有種拳頭揮向了虛空的感覺?為什麼,被治好的心髒開始隱隱作痛?
他本來不擅長過多思考這種東西,就更難以釐清心裡那莫名其妙的感覺。
太奇怪了!果然都是兩面宿儺的錯!理直氣壯.jpg)
想搞清楚對那個人的態度,偏偏白頭發的人一直沒有說話。感覺好像氣氛有些微妙,虎杖悠仁打哈哈道:“話說您的口罩好奇特啊,像黑色的甲冑誒,是spay嗎?”
“……”
“就是,裝扮成動漫角色什麼的,你們看起來很像少年武士和主公啊,秋葉原又有活動了嗎?所以是在s織田信長嗎?”
“……”
悠仁嘴邊的笑僵硬了兩秒。
沉……沉默?
啊啊好尷尬啊!搞砸了!
白棲川不知道話題怎麼跳躍到長谷部的舊主上,張張嘴卻接話失敗。鳴狐不願意開口,為了不失禮,他只好誠實地說:“抱歉,我沒聽懂。”
“啊你不用道歉的哇!”
粉頭發的高中生更沮喪了,他耷拉著眼,小心翼翼地瞧有些緊張的白棲川和鳴狐:“那個,我不是故意要搭訕的,不,也不是,就是呃……”
像做錯了什麼事,粉發少年退後一步鞠躬:“抱歉我是不是給你們添麻煩了?”
身形一低,投射的一片陰影頓時遠去,陽光重新灑在車後座上,白棲川稍稍擋了下眼睛。
他這才開清陽光下虎杖悠仁俊朗的面孔,還有仿若做錯事般的委屈表情。
兩人一狐鬆了口氣,鳴狐偷偷松開藏在身後的刀柄。
感覺危機解除,白棲川回歸自然的態度,語氣溫和地說:“你沒有給我們添麻煩,不過你的同伴好像在叫你。”
“誒?”
少年直起身,回頭看。
馬路另一半車來車往,早就把七海建人的身影蓋過去。成熟男性為了蓋過汽車鳴笛聲,特意用比往日更高的音量喊他的名字。然後可能是覺得丟人,喊兩聲之後就沒有了下文。
不知什麼時候,綠燈已經亮起。他們所在的計程車停在馬路兩方向車道交界處,後方要轉彎的車輛不耐煩地按喇叭,計程車司機先生也為了靠得極近的虎杖悠仁的安全一直沒有前行,此時正滿臉無奈地看著他。
少年這才如夢初醒,連忙後退幾步貼著馬路中央的護欄,給車輛讓出位置。
計程車司機把車開走,白棲川點頭道別後,從後車窗看到虎杖悠仁活力地朝他們擺手。
“啊對!我叫虎杖悠仁——”
真是有活力!
白棲川做不出在車來車往的路上高喊的舉動,只得更加用力地揮手。
虎杖悠仁等訊號燈亮起,車輛再次變少才跑回人行路和七海建人彙合。
“虎杖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