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棲川第一時間想到的,不是“壓切長谷部”變成對他有危害的咒物的可能性,而是:被惡意侵染的長谷部是否也如他當初那樣,灼痛難忍欲死不得呢?
只是想想,情緒豐沛的人類便感同身受,幾步間已淚眼朦朧。
粗魯地蹭幹軟弱無用的眼淚。
刀鞘還沒找到!
不能召喚付喪神!即使他確認長谷部的安危。
不能將狀態定格!至少要做點什麼!他能做什麼?
大量靈力以普通人不可見的速度灌入,蒙灰的刀刃彷彿被幹淨的布匹擦過,逐漸泛出光亮的色澤。
但是還不夠!
沒有想過為什麼長谷部會被詛咒,白棲川只知道黑氣還在,詛咒還沒有被祓除!
他躲在櫃臺後放肆地輸出,低血糖的症狀開始出現,體力不支眼冒金星的眩暈感襲來。直到鶴丸國永看不下去,在他身上抖動不止,震感強烈到彷彿要掙脫本體束縛,白棲川差點將其脫手而出。
“請先生將證物交給我,警方要將它帶回警局。”
“……”
“您之後方便做個筆錄嗎?”
“……”
“先生?先生?您需要毛毯和熱水嗎?”檢查現場的警察小姐因為好奇,穿過櫃臺靠近那個人,才發現,這個倒黴市民面色慘白跪坐在地上,頭無力地靠在櫃臺底部,唇色蒼白彷彿失血過多。
“啊!您受傷了嗎!救護車!”
男人這才像大夢初醒,恍若隔世。
最後當然解除了誤會,救護車也不需要來現場了。只是壓切長谷部還是不可避免地被帶走了。
白棲川走在回駐地的路上絮絮叨叨地和鶴丸講話。
“長谷部還不知道怎麼樣,不過至少有下落了,安室說它會被帶去東京警視廳鑒定,牽扯人事眾多,一般身份的人找不到合理理由見到重要證物。”
“拜託夏油傑吧……咒術師總有些神鬼手段將它帶走,急事從權……長谷部那個樣子,太讓人擔心了,放下去不管總覺得會出什麼事,這個時代的法律我也不瞭解,只好求助些非常手段了……”
“正好讓傑幫忙處理一下長谷部本體上的詛咒,咒術界的事,還是讓咒術師來做比較好吧。”
“亂和鳴狐也拜託紀藤肆也寄到傑那邊了,我本來以為我們要找長谷部找好久,把名貴的刀劍放在空無一人的暫住地有點不安全,沒想到這麼快就找到了。”
“好累啊,腿有點痛,可能是剛剛蹲久了。”
“五條那邊也快結束了吧?啊,還有靈力形式欠下的債款……”
“最近的事好多啊,真想快點回到本丸啊……”
心靈累到極致的人總是容易産生逃避的想法。
就像交代後事一樣,文弱的公子將之後的一二三步驟囉嗦嘮叨地交代給刀劍之身的臣子,便撒手不管了。
米花町偏僻的拐角,白光一閃,鶴丸國永接過軟軟倒下的人,心疼地摟在懷裡。
“真是的,別給自己太大壓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