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持刀護在白棲川身前,外層的羽織被他“咣當”丟在地上,金鏈壓住紅彤彤的毛球,又被織物覆蓋。
鶴丸國永的神色晦暗,金眸也不再閃亮,確認白棲川有咒術師保護後,他像是徹底放下心,橫刀在身前。
他的聲音低沉又暗含瘋狂,不再壓抑暴虐的慾望。
“看見染上紅與白的我……一會兒死了也能瞑目吧。”
七海建人蹲下身,利落地將白棲川腹部傷口纏緊,壓迫感至少會減少血液的流動。但是這種傷情想要治好,也許不得不求助於家入硝子了。
珍貴的反轉術師,真的能輕易暴露給咒術師以外的人嗎?
不,這個人知道詛咒的事,還認識高專的學生,暫且可以信任。
七海建人的腦子轉過這些思緒只花了幾秒鐘,集中最大精神清理白棲川腹部的殘穢。
殘穢埋得很深,影響普通人的凝血功能。
只是傷口形狀讓他有些在意。
刀傷?附近出現改造人,傷人的卻不是那個人形咒靈嗎?難道說用刀的詛咒師?
手上動作結束,七海扭頭看向戰局。
……
時間好像凝固了。
浮光掠影間,世界在他腦海中如同放慢了速度,只看到漆黑色的汙血如雨一樣漫天飄灑,月光清冽的冷色反射在孤高的長刀上,幻化出飄浮的白色羽毛,清高又冷冽。
飛虹如電,在大腦還沒消化這樣的畫面時,凜冽寒光已斂散。
那個白發刀客站在血雨中,任憑真實的血肉落在身上,染髒白發。
漆黑街道中,身著奇特白色服飾的人,持精貴長刀,月光好像只投射在他一人身上,背靠黑暗,金眸熠熠,神性露出端倪。
噼裡啪啦砸在地上的聲音喚醒了極短暫恍惚了半秒鐘的七海建人。
視線再次聚焦。
那無法被非咒術師用凡鐵祓除的猙獰怪物,已碎成千百塊,零落在地。
“……”
握著短砍刀的成熟咒術師花了幾秒鐘時間才找到自己的聲音。
祓除一個改造人沒什麼,但發現無法造成致命傷害後,將其剁成碎塊,就太殘暴了,尤其是七海心知改造人曾經是人類的前提下。
什麼條件下,人類會將另一個類人生物剁成肉塊呢?
咒靈不值得同情,但這種程度的虐殺在視覺上已經足夠震撼了!
好在改造人在被改造的瞬間就已死亡,殘餘的精神不會感覺到疼痛。
鶴丸的舉動讓他莫名感到複雜,尤其他是以複仇洩憤的心情對戰,明明是殘暴的殺戮,卻讓人察覺到蘊藏的高貴信念。
還有隱約的非人感,金眸中的漠然神性。
一時竟讓七海建人不想貿然上前。
是因為臉嗎?
像那個白毛前輩一樣,外表帶來的氣質無論做出什麼舉動,都讓不熟悉的人不自覺往好的方向想。
總之……他還是暫時不要透露怪物的真實身份了。
“我聯絡了輔助監督,既然你知道高專,那可以請求高專的反轉術師治療。我還要繼續跟蹤另一個咒靈,就先……”
他的話被第三方打斷。
“哦哦!!是娜娜米!原來你在這裡啊!我找了好久!”一個活潑的聲音在血腥的現場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