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半閑無奈地笑笑,輕拍他的前胸,“睡吧,夢裡什麼都有。”
周庭知大概是睡了一個月,眼睛晶亮,絲毫沒有睡意。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一根手指,“最後一個問題。”
“嗯?”許半閑握住他的手指。
“你能告訴我,喜糖是什麼時候發的嗎?”
周庭知手術那天,周父周母無法及時趕到,沒有直系家屬簽字,只能由院長代簽搶救。
許半閑沒有資格,他沒有結婚證,沒有意定監護公證書,什麼都沒有。
本想等周庭知醒來,承認他們的關系,他們就去國外結婚。但是他等不及了,因為周庭知買了新房等他,新房的寓意很好,新房適合做婚房。
所以他在晚上,一瘸一拐地去了醫院門口的便利店,將所有糖果都買了下來。
訂過婚才能住婚房,周庭知若是不醒來,他便帶著他搬進那套房子。
許半閑在周庭知的肩膀上蹭蹭,乖順地討好,“不要再問我這個月發生的事情了,好丟人的。”
不僅丟人,還總是讓他想起周庭知躺在床上的樣子,面無血色,無聲無息,他不想再回憶了。
“之前發的不作數,以後我們再發一次喜糖。”
許半閑覺得害臊,因為他在規劃和周庭知的以後。
又覺得理直氣壯,這是兩個人一起的以後。
緊繃的神經一朝放鬆,許半閑睡了非常安穩的一覺。
清晨護士來抽空腹血,差點一針紮在他胳膊上。
病人在陪護床上坐著,陪床家屬在病床上四仰八叉地睡著。
早上醫生查房,也同樣目睹了這一盛況。
直到整個樓層的醫生和護士都見識過他的睡顏,許半閑才悠悠轉醒。
護工早就推著周庭知去做檢查了,周父周母果然沒來醫院。
大概確實丟不起這哥臉。
他翻出手機,發現主管給他打了幾遍電話,回撥過去被告知,公司領導考慮到他家裡有病人需要照顧,所以提前結束試用期。
是的,許半閑失業了。
6k的工資都掙不到,這下子真要喝西北風了。
不過也好,這陣子周庭知需要人照顧,等周庭知恢複好了,他再找工作也不遲。
“想什麼呢,這麼出神?”周庭知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了病房,見他出神半天,忍不住問他。
許半閑翻身從床上坐起來,哀嚎道,“我失業了,要喝西北風了。”
周庭知皺皺眉,擔心地問道,“你跟老許總吵架了?”
“那倒沒有。”許半閑站起來,把周庭知扶上床,打消他的擔憂,“我爸媽同意我們在一起了,只不過他們老古板拉不下臉來看你。我現在不在許氏工作,說來話長,以後再跟你說,反正你快點好起來,要努力工作養我了。”
許半閑不想說,他也不問了,反正不管發生什麼,養男朋友還是養得起的,他掐著許半閑的臉,親了一口,“行,保證把你養得白白胖胖的。”
醫生說周庭知恢複得不錯,只要避免劇烈運動,避免頭部晃動,一個月複查一次,估計三個月就能恢複。
辦理出院手續的時候,許半閑突然惆悵起來,在醫院兩人天天膩在一起,出院就要各回各家了。
周庭知要休養三個月,三個月不能出門,家裡還要一直有人陪護,那豈不是以後見面會很不方便?
於是,許半閑決定先斬後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