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庭知伸出手,“先等會兒。”
沒有攔住,許半閑靈活地繞過去,砰得一聲關上了門。
他無奈地笑笑,這愣頭小子。
衛生間熱氣騰騰,除了潮濕,還帶著放縱過的氣味,許半閑走到鏡子前,用手拂掉朦朧的水霧,露出一塊鏡面,鏡子裡的臉紅得像是滴著汁水的粉紅蜜桃。
許半閑從浴室出來時,房間裡漆黑寂靜。周庭知自覺地睡在了沙發上,蓋著黑色毛呢風衣,縮成一團。
他看著沙發上的黑團,又轉頭看著床上唯一的被子,狠心上了床。
空氣中彌漫著輕盈、勻稱的呼吸聲,悠悠轉轉地鑽入許半閑的耳朵。
他一個翻身,背對著沙發,用被子將耳朵也裹了進去。
他強迫自己關閉五感,不去想浴室裡的味道,不去聽繞耳的呼吸,不去看蜷成一團的人。
現在首要問題,是查海鮮排檔,以前不知道這個據點,現在知道了就好查了。
再就是查那兩輛車,不過周庭知查過,沒有什麼有效資訊。
還有,最重要的事,章天驕,既然知道他參與其中,就算是掌握了半個人證,等能聯絡上人的時候,從他那裡也許會知道一些線索。
許半閑想著想著就沉睡過去,一覺醒來已天光大亮。
周庭知竟還沒有睡醒,許半閑不耐煩地叫醒他,兩人一起起床洗漱,只覺荒唐,什麼都荒唐,自己竟然跟周庭知在酒店睡了一晚,現在還並排站在盥洗池前刷牙。
這個衛生間,昨晚彌漫著周庭知的味道。那個玄關,地上還丟著兩人的皮帶。昨夜天黑不覺尷尬,現在滿臉臊得慌,生怕周庭知又蹬鼻子上臉,鬼扯些胡說八道的話。
周庭知漱口,將牙刷扔進垃圾桶,跟鏡子裡的許半閑撞了眼神,“你想吃什麼?”他問。
章天驕還沒聯絡上,許半閑沒有胃口,而且現在日頭當空,剛睡醒的胃不太想吃午飯。
他回了句,“不吃了,解散各回各家吧。”
周庭知竟罕見地沒有堅持,兩人在沉默地走出酒店大堂。昨天車子被小王開走了,兩人不得不走到路邊打車。
酒店門口,同樣有人在等待打車,其中一個人面色蒼白,額角帶傷,倚靠在路燈杆上。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