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尚認:“嗯。”他張開手臂,說,“我抱你去餐廳?”
“......”
這下陸承安是真害臊,咬著牙一字一頓地說:“我真想一腳把你踹下去。”
景尚好脾氣地笑:“嗯。”
經過昨晚,陸承安覺得他好像有點把自己逼得太緊。藥劑不是一兩天的工程,他再心急如焚也沒用,必須謹小慎微地行進。
否則只會功虧一簣。
他應該多陪陪景尚的。
“我們去旅遊吧。”陸承安像個餓死鬼似的,毫無形象地往嘴裡扒飯,“請一週的假。”
景尚立馬問:“真的嗎?”
這幅極速確認的表情真是相當缺愛的表現,陸承安的內疚要溢位來,也立馬說:“當然真的啊,我現在可是隻說真話的。”
“我去收拾東西。”說完生怕陸承安反悔,當即撂下筷子起身上樓,步履生風。
“誒......”陸承安無語。
他想吐槽景尚兩句,可又一陣更厲害的眩暈感隨之而來。剛才像個餓死鬼,誰知剛吃兩口便不想再吃。陸承安皺眉,凝神坐著,等眩暈過去。
幾分鐘後,暈感消失,陸承安臉色卻更加難看。他感覺胃裡有火灼燒,胸口也有東西堵著。
嗓子幹澀,口腔泛苦。
他摸自己額頭,沒發燒。
須臾,難受的異樣絲毫沒有減退,越來越嚴重,感覺不會再自行恢複。陸承安本不想讓景尚擔心,但心知如果瞞著的話,事後只會加重他的擔憂。
所以陸承安扶著卓沿慢慢地站起來,朝樓上臥室走去。
白色的行李箱躺在地上,景尚在收拾兩人衣服。
“景哥......”
景尚側首看來,陸承安明明不再眩暈,但此時卻看不清景尚的臉。
只能模糊看出他臉色巨變。
身體被景尚抱住,陸承安下意識攀上去,緊緊抓著他胳膊。
嘴裡不知道是味蕾分泌還是怎麼,陸承安使勁兒咽嗓子,想把口水吞下去。
“景哥......我有一點......”
“我不太舒服......景哥。”
景尚肯定在說話,因為他嘴巴開開合合,語速還特別快。但奇怪的是陸承安怎麼努力地聽都聽不清楚,只能聽到幾聲像被湍急水流沖散的名字。
“陸承安!”
驀地,陸承安好像再無力支撐自己的軀體,單腿跪下去,接著第二條腿也跪下去。
他雙手像八爪魚似的扒住景尚才不至於腦袋栽倒在地。
“咳......”
一聲嗆咳,令陸承安終於知道了是什麼東西從他的胸口上湧至咽喉,從咽喉上湧至嘴巴,再從嘴裡狂湧出來。
是鮮血。
“咳......咳咳......”
源源不斷的血從陸承安的嘴裡溢流,怎麼都控制不住。哪怕陸承安抬手捂住嘴,不想讓景尚看見,那些頑皮的血依然擠進他的手指縫兒染紅手背、小臂,衣服和地板。
怎麼辦啊......
陸承安看著自己的血,有些惱怒地想:真是的,又要嚇到景尚了。早知道會吐這麼多血,就自己提前打車去醫院。
真是的......好討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