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來一往地說些調侃互損的話,當然主要是陸承安損景尚。好像這樣就能不讓他想起曾經失控的牧寒雲的所作所為。
但這是不可能的。
所以景尚一刀切地杜絕類似情況的重複上演,告訴星際聯盟全體公民,不準對基因鏈重複螺旋的情況持麻木態度。他們需要始終嚴陣以待,把它當作最大的敵人。基因變異的軍兵能否重新新掌獲人權被社會接納,要從時間裡尋找突破點。
“我看過你的基因鏈,有個缺口。景叔叔最新的基因鏈資料沒有人知道,老師給我看他之前的,我拿你們的做對比。”最近兩天醫院的大門再次對陸承安關閉禁入,他載景尚去超市,後備箱塞得滿滿當當,幾乎要把超市搬空,現在返回的路上,“你基因鏈缺陷的那部分資訊資料,高度遺傳景叔叔。但非常幸運的是你沒有他的缺陷大。”
景尚:“嗯。”
紅燈,車子暫停,陸承安雙手搭著方向盤,轉過頭來:“也就是說,就算我窮盡一生也研究不出修複藥劑,你大機率也能活過90歲。”他忽地笑起來,眼眸有坦然接受的亮光,“這是好事兒啊景哥。”
景尚鋒利的眉眼不自覺地柔和兩分:“嗯。”
“之前你在前線的時候,我特害怕你資訊素暴走。害怕你控制不住,基因鏈徹底斷裂。”陸承安不敢細想,盡管已經確定他是自己嚇唬了自己十年。但這種可能性還是有的,“現在這種機率較小。怪不得你高中裡資訊素一有暴走的趨勢就紮抑制劑,跟對付易感期一樣。”
“但對你確實管用。”
景尚說:“嗯。”
“還挺聰明。”陸承安咧嘴誇他。
景尚揚唇:“嗯。”
“本來顧忌著你的基因鏈不敢氣你,害怕把你氣得兩眼一黑然後厥過去。”陸承安幾根手指靈活地敲打方向盤,肚子裡沒少憋壞水,特別是當他嘿地一聲笑出來的時候,“現在嘛......”
景尚斂笑蹙眉,不悅未蔔先知地到來:“你想幹什麼?”
幾分鐘後,透過路燈抵達家中車庫的陸承安扭臉,語氣帶波浪形狀:“景哥~幫個忙~”
景尚沒說話,眼神淡漠。
陸承安的手指豎起來,作小人兒在景尚手背處的面板向上遊走:“你幫我找找顧聞......”
“陸、承、安。”
“誒!在呢!”陸承安連忙給景尚順順胸口的煞氣,“不要生氣嘛哥哥,我又不是對舊人念念不忘......”
“陸承安!你還敢把他當舊人?!我警告你閉嘴。”景尚一把攥住陸承安的手把他往駕駛座按下去,然後靠背突地降低,陸承安直接躺倒,被景尚按得更結實,頓時不敢再作,說,“誒誒誒等等,不要在這裡啊景哥,我靠我沒其他意思......你相信我啊真的啊......啊!我錯了景哥!別生氣別生氣別生氣,啊!”
“我真沒其他意思啊,我說的真話!真是真話!瑪德你把我衣服全撕爛我一會兒怎麼下車回家......不是景哥,你聽我說,我沒說完呢,景哥你先聽我說完就知道我對你絕對忠貞不二,我就是想跟你說啊......啊!!!”
“你瑪德景狗臭傻嗶!”
“啊......”
“......”
被醫院強制休息的三天眨眼過去,陸承安睡顏“安詳”猶如前往極樂世界。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從窗外傾斜著照進來,悄悄爬上陸承安伸在被子外面的手,讓他手指間被咬出的好幾道牙印無所遁形。只露出半顆毛絨絨的腦袋一動不動,額前的亂發擦過睫毛,平直的一長截。
他趴著睡,連睫毛都懶得動一下,已經完全睡死過去。
當被景尚隔著被子一巴掌拍醒的時候,陸承安眼睛不睜眉頭緊皺,不顧尾椎骨以下的軟肉還在顫巍巍地痙攣,低啊一聲,把枕頭薅出來砸向景尚。
“滾啊。”陸承安說,繼續趴著睡,“狗東西你特媽再打我屁股我就離家出走。”
“起來。”景尚冷酷無情地說道,“去見你的舊人。”
“......”
陸承安睜開因為被迫熬夜和睡眠不足有幾道血絲的眼睛,被那句“舊人”激得條件反射地激靈,懷疑地盯著景尚。
確認真實性。
半小時後,在一處正待拆遷的無人之地見到顧聞時,陸承安哈地一聲輕笑。
景尚冷漠道:“陸承安,你笑什麼呢?很開心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