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們大多時狀態都比較穩定,用不著操心。
這天,牢房門前沒獄警監管時,作為萊恩將景慈的基因鏈資訊告訴他的交換,陸承安一邊低頭看書一邊對萊恩博士說:“星際聯盟軍隊裡好像在研發什麼藥劑,只要接種藥劑的人,基因鏈條就會重複螺旋。”
“他們的資訊素分化等級有沒有得到提升我不知道......”陸承安低聲說話的語氣裡摻雜上一些嘲諷,“但他們身體裡的所有劣性因子絕對得到提升了。”
聞言萊恩博士臉色肉眼可見地微變:“是......基因劑嗎?”
陸承安想繼續往後掀書的動作一頓,抬眸不太敢確定:“景叔叔的基因劑?”
“是......也不是。”萊恩略微恍恍惚惚地說,“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那是我給小景研發那支淡藍色藥劑的加強版。”
“你知道,小景的基因鏈是斷裂的,我潛心幾十年,想找出能把他那截天生有缺陷的基因鏈補全的方法。”
“淡藍色的基因劑,是我失敗無數次,能研發出的最溫和的藥劑。它能暫時修補小景斷裂缺失的基因鏈條,然後又不會真的長出新的、多餘的基因組織。”
萊恩坐在床沿,用手抓住頭發說:“後來機緣巧合下,我研發出了一款......可以使人類的基因鏈條重複多生的藥劑。我以為這個正好可以填補小景斷裂基因鏈的空缺,覺得他有救了......我真的特別特別高興。”
“可我拿兔子做實驗後,看到實驗結果,我就知道......它是可怕的,永遠永遠、不可能成為救命的東西。”
“我只給一隻兔子紮了那支藥劑,但半個月後的某天,我開啟實驗室。和它待在一起的所有同類全部都死在利齒齧咬下,它逃出牢籠把我的實驗室弄得亂七八糟,滿地碎肉血腥。看到我進來它也絲毫不怕,我甚至......能在它的眼睛裡看出想把我這個比他大無數倍的人類咬死。”
“我知道動物沒腦子,想要啃齧是它的天性。可是這只小兔子,是我養一年的實驗動物裡最溫順最親人的。但它卻被激發出對力量、對血腥的渴望。潛藏在它基因裡的劣性因子被那支基因劑找到並加以利用了。”
“兔子本性不複雜,它的劣性可能就是吃草,急了的時候是咬人。但人性是複雜的,如果它用在人的身上......”
“哦天吶我不敢想象......”
愛者將極端愛。
恨者將極端恨。
禁慾者將戒絕。
喜欲者將糜淫。
野心者將僭越。
好戰者將虐殺。
上位者將不惜一切代價獨攬大權,藐視人命,罔顧生死。
......
複雜的人性感情都變質。
變得極端又扭曲。
陸承安倒吸一口涼氣,又長長地撥出一口氣,緊接著眼圈一點點地變紅。他堪稱殘忍地開口說道:“你說得對。那確實是沒辦法想象的事。”
“我爸是個很惡心的人,跟你講他的事跡我都嫌髒自己的嘴巴,所以我用槍殺了他。我爸爸是個很穢蕩的人,我說我討厭他我恨他......他在醫院自殺了。”
“萊恩博士,他們的基因鏈後天變異,重複螺旋,變成沒辦法自控的怪物!”
最後他幾乎是喊出來的,眼睛已經血紅一片。罪魁禍首就在眼前,陸承安握緊拳頭,用出九牛二虎的自制力才沒有把它們砸在萊恩臉上。
可他的理智猝然崩斷,這一刻陸承安也彷彿接種過可怕的基因劑,“憤怒”這個很多人都沒辦法控制的劣性情緒燒灼他,令他口無遮攔地狂聲喊道:“你為了救一個人,想害死整個星際聯盟!景慈的命是命,別人的命就不是命嗎?!你憑什麼啊?!”
萊恩整個人猛地一激靈,倉惶地辯解道:“這種殘次品我第一時間就銷毀了的!我不僅把兔子殺掉,還把它燒成灰,剩下的幾支藥劑我全部都以最幹淨的方式銷毀殆盡。不是我......”
他爭辯得很有底氣,可在說到“不是我”的時候在發顫。
試圖毀滅人類的罪名,最起碼是毀掉星際聯盟所有apha軍人的罪名,他怎麼敢承擔呢。
萊恩更急切道:“而且那時候、那時候我還在帝國聯盟。我在帝國聯盟做實驗啊,在那之前我從來沒有來過星際聯盟,已經被銷毀的殘次品基因劑又怎麼可能流落到星際聯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