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他一個人想知道,可能在場所有人都想知道。
陸承安的案子,吸引人的地方不僅在兒子殺掉老子,還在陸霖琪跟紀邈的下流逸聞上面。
性,能引發人最低賤的好奇心。兩個愛好做那種事的男人生出來的孩子,應該也是賤的吧。
陸承安平靜地看著那些或微笑或冷漠的面孔,沒有一個人出言阻止不要詢問這種沒有意義的問題,很多人的名字因為系統原因也可能會出錯。
他們想知道的不是陸承安的身份證為什麼和戶口本不同,而是他為什麼叫陸承鞍。
很多人聽過陸霖琪對陸承鞍裡的“鞍”字是如何解釋的,可他們還想聽陸承安說。
無言寂闃中,陸承安突然想起四歲的自己和六歲的景尚。
按理說他早就該忘了,但此時此刻,景尚稚嫩的面孔無比清晰地印在腦海裡。
“這就是我的名字,給你看看——鞍。”陸承安一筆一劃歪歪扭扭地把它寫出來,昂起下巴驕傲地說道,“我還沒開始上學呢,但我會寫自己的名字。我是不是很厲害呀。”
本以為景尚會誇贊他,但看清那是個什麼字後,景尚卻大人一樣皺起眉頭,自以為是地搖頭說道:“不是這個鞍。”
“那是哪個?”
“是這個——安。”
陸承安看他寫完後,不高興地噘嘴:“為什麼是這個安,我爸說我就是這個鞍。”
“就不是這個鞍,就應該是這個安。”成為朋友以來景尚第一次跟他紅臉,堅持說道,“是平安的安。”
“你懂什麼啊?我爸愛我才給我取這個名字。我愛他們。爸爸們說,愛我才會這樣。”
景尚指著他身上的傷痕無情地說道:“愛你就是打你嗎?”
“你在說什麼啊?什麼是打我?怎麼叫打我?”
“這就叫打你。”景尚倔強地指著他的傷。
“這不是在哄我的時候摸我嗎?我爸爸就經常摸我頭。”陸承安被什麼很亂很亂的事情纏繞在裡面出不來,說,“這是撫摸我。我爸說他愛我才這樣呢。”
景尚突然拿一根手指戳他的淤青,問道:“什麼感覺?”
“嘶啊......嘶啊呀......”陸承安立馬捂著肚子呲牙咧嘴地後退不讓碰,說道,“癢癢的。”
景尚搖頭說:“那叫疼。”
“......疼?”
“嗯。”
“不是癢嗎?”
景尚問道:“你喜歡感受這種感覺嗎?”
陸承安搖頭:“不喜歡。我害怕。”
“那它就是疼。”
“我爸說我要喜歡它。”陸承安說,“因為大家都應該喜歡這種很舒服的、癢癢的感覺。”
“我說了這種是疼,你受傷了。你不喜歡它。你爸該死。”
陸承安怒道:“你幹嘛這麼說我爸?!”而後聲音變得很小很小,確認般地問道,“我爸真的......在打我嗎?”
“嗯。”
“你為什麼知道?”
“因為我父親也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