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他大爺,陸承安鬱悶得想吞了景尚。他本來就只是一個胸無點墨的高中生,雖然追求景尚好幾年,可說的話裡沒一句文雅,都是怎麼直白怎麼來。
用詞也不知道換換,翻來覆去就是喜歡啊愛啊。要麼就是你咬我上我啊,粗俗不堪。
不可思議的是,景尚竟能聽得下去。
陸承安都要被自己說吐了。
將近八天過去,景尚還沒有出院的跡象。陸承安待得懷疑人生,盤腿坐在自己床上——景尚住的是高檔病房,單人間,第二張床是他讓護士加的。
“景哥~景哥~~”陸承安嘆氣,雙手抓著腳脖子順勢往床面上一倒,側著身面對景尚,覺得實在無聊極了。
他手上有輸液的針孔,每天還按時喝藥。雖然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跟景尚一起治療,但他讓陪著就陪著吧。
景尚在看新聞:“說。”
“你什麼時候出院?”陸承安希冀地看著他。
景尚漠然地瞥他一眼:“等出院那天,就出了。”
“你......”
‘特麼這不是廢話嗎?!神經病狗嗶東西。’
陸承安在心裡罵完這句,臉上重又堆起笑容:“我可以先回家嗎?我真的很想我爸爸,從出生那天起我就沒有離開過他那麼長時間的。”
“陸承安,別小孩子氣。以後你會離開他更長時間。”景尚說道。
“我怎麼會離開他呢。我這輩子都離不開他。”陸承安唰地坐起來,第一次在景尚面前明確地表達自己的不悅,“我很愛我爸爸,我爸爸他也很愛我。”
關於紀邈和陸霖琪,他嘴裡與心裡的觀點竟出奇得一致。他對兩個爸爸的感情濃鬱得令景尚不理解,他每天都要回憶自己跟爸爸們在一起的快樂時光。他們家氛圍好像很好,陸承安時時刻刻都能品嘗到別人羨慕的幸福。
景尚從鼻腔裡發出一道極其短促的冷嗤,而後說:“田辛已經告訴他你在我醫院裡陪床,也沒見他來看你。”
陸承安更加不悅了,擺出一副要你管的表情。但嘴上沒說。
心裡卻把景狗罵了個底兒朝天。順帶作出說明,他們家是如何相處的,誰都沒有他的兩個爸爸好,一句接一句,鬧得景尚無心再看新聞。他把新聞標題加粗寫著“牧上將”幾個字的平板關上扔床頭櫃,說了句閉嘴。
陸承安迷茫,說道:“我沒說話啊。”
景尚:“......”
病房裡沉默了會兒,陸承安又待不住了。他想到兩個人認識那麼久,彼此還沒聯系方式。景尚根本不想和他扯上這種需要手機裡裝著他的實際關系,如果他敢提,肯定會像以往那樣得到景尚的一句“你也配”?
實話說那種睥睨的眼神還挺帥的。還是那樣的景尚正常,陸承安只是稍作回想渾身的血液都流得更順暢了,亟待嘗試。
“景哥。”陸承安笑嘻嘻。
景尚不說話,眼睛卻看著他的方向。
陸承安下床來走到景尚的床邊,蹲下去扒著床沿,抬眸看著景尚說道:“景哥我那麼在乎你不用你說我也要照顧你的,直到你出院為止。可是你主動把我留在你身邊好幾天,讓我陪著。是不是對我有點意思啦?但又不想承認。嗨呀我懂,我懂的。”他眉眼彎彎的,真的是個愛人的神情,“那我現在可以加你的聯系方式了嗎景哥,我想要~”
最後一句話的尾音彷彿帶著鈎子,膩得人嗓子發緊。景尚臉色肉眼可見地難看,陸承安察覺到心下憋笑,緊接那抹由愛慕偽裝成嘲笑的表情僵在臉上。
因為景尚說:“隨、便。”
晚上終於出院回家,陸承安只是高興一瞬,始終掛著臉悶悶不樂。特別在看到‘陸承安’明顯被田辛養胖了大半圈,腰圍粗不少,胸中鬱結差點把他憋死。
這個沒出息的臭小貓,誰給的飯都吃。
小白眼狼真是養不熟!
好多天不見學長,換了新手機也聯系不上,不知道聯系方式啊。思念如春天遇春風的野草瘋狂地從土裡鑽出。他很想很想看看顧聞。
“爸爸。”陸承安看到紀邈從臥室裡走出來,面色紅潤地打哈欠,笑容擴大地跑上樓。
“兒子,你回來了。”紀邈踮起腳尖拍他的頭,跟摸小狗似的,“我想吃你做的飯了。你去廚房吧。”
他抬手的時候,陸承安下意識縮了一下。而後立在原地。
他身為a p h a的狗鼻子嗅到紀邈身上有抹很淡很淡的資訊素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