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他一掀眼皮,分點餘光給程菲白,問道:“怎麼?”
“我剛才對景少說了很過分的話,對不起!”程菲白繼續梗著脖子道,態度不卑不亢站得筆直,“我還在別人面前說他有權有勢濫用權力,小小年紀竟想濫殺無辜,罵得很難聽肯定讓他在朋友面前丟臉了——對不起!”
三支抑制劑無法徹底壓下景尚體內暴動的資訊素,他摸了摸手心,一陣新傷的疼痛傳來,隨之而來的是快意。
反而冷靜了不少。
指甲深深陷入皮肉,結痂的傷口重新裂開。a p h a的五感靈敏,在場的各位由於身份特殊對鮮血的味道更是敏感。
他們都聞到從景尚手心緩緩淌出來的鮮紅色血液的腥甜,牧寒雲舔了舔後槽牙,看見景慈對這絲絲縷縷的味道無動於衷,卻垂著眼不知道想什麼。
程菲白道了第三次歉:“對不起!”
“具體怎麼回事,”牧寒雲突然感興趣了,“說來聽聽。”
當聽完景尚由於討厭陸承安一直追著自己跑,終於煩得戾氣積聚爆發,讓他站在跑車面前企圖讓他被撞死的來龍去脈後,牧寒雲很暢快地笑了。
“做得挺好的啊。”他說。
程菲白幾不可察地皺眉,不過不明顯。
景慈眉宇間的褶皺卻是顯而易見。他像是第一天才認識自己的親生兒子,以一種特別震撼特別失望的眼神看著景尚,彷彿他和自己沒有關系。
只有萍水相逢的陌生人才能讓他用這樣的眼神招待。
“景慈,你不覺得嗎?”牧寒雲問。
景尚會是一個天生的壞種。
這是在他出生第一天,他的兩個父親就産生過的爭執話題。
牧寒雲是對的。
景慈沒說話,只是清冷地收回目光,起身朝樓上走去。
“牧寒雲,不要跟過來。”
後者剛站起來的身體靜默一會兒,竟真聽話地又坐了回去。
“挺厲害的,”牧寒雲哂笑一聲說,話裡話外是認可,”我還以為你真的不會處理這種最簡單的事情,還需要我來管呢。”
“你什麼都要我來管,那我生你養你幹什麼啊?”紀邈指責陸承安說道,“讓你找個杯子都找不到。我自己來!你出去!”
吃過晚飯,陸承安不用紀邈吩咐,主動去廚房洗碗。這時紀邈突然想喝牛奶,他當然是馬不停蹄地倒一杯送過去。
可紀邈說這不是他平時喝牛奶用的杯子,非要用原來的。
陸承安知道他爸爸用東西也有講究,專情得很,但那個普普通通的玻璃杯他找了半天,實在不知道放哪兒了。
沒找到。
“你爸是不是不回來?”紀邈在屋裡遙遙地問。
陸承安沒有回頭,同樣遙遙地答:“是吧。”
紀邈更煩:“走走走走!”
爸爸生氣的時候,千萬不要在旁邊礙眼。陸承安哦了聲,圍裙都沒摘就跑出家門。
坐在往常會觀星望月的門口唉聲嘆氣。
“喵嗚~”
“陸承安,過來。我給你帶了好吃的。”陸承安從兜裡掏出花景尚錢的偷偷買的貓罐頭,對黑白黃招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