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承安嘴唇囁嚅:“學長也覺得,我廉價嗎。”
音色低卻,黯然神傷。
“我......”顧聞按了按陸承安的傷。上藥手法正確,好好休息幾天就能好。
他表情委婉欲止,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如果沒有不會的題目需要現在問我,那就回去上課吧。下午最後一節還是我的課,我要見到你,不準逃學。”
“不會又翻牆逃學了吧這個小垃圾,狗改不了吃屎。指不定拿著你的卡幹什麼,我就知道他肯定會這樣。”江端義憤填膺地說道,“小景你別再讓他成天拿著你的卡招搖過市了。有你的金卡傍身,他絕對要仗勢欺人。”
高木棲道:“是啊,到時候說不定還有造謠你是幫兇的。”
“明明長了個人模樣,嘴裡卻說不出人話。你一句他一句狗叫什麼呢?”陸承安拿了管燙傷膏,推開後門回來,滿臉不爽。
看到景尚後才變好看,笑容如沐春風地:“景哥,藥膏買回來了,快點抹抹!今天醫務室的人實在太多,我讓校醫姐姐先給我拿藥,但其他同學都煩我,全擠我前邊故意使絆子。”
“你知道的啊景哥,沒人惹我的時候我特禮貌。他們人多勢眾我打不過,再心急如焚也只能等著,一點兒辦法都沒有。我真的差點兒要急死。”
“對不起景哥,讓你等那麼久。”陸承安虔心道歉,討好地拉過他手腕,“我給你抹藥,給我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
“別碰我。”景尚猛地抽出自己的手,奪過藥膏,正眼不瞧他,惡狠狠地說,“滾開。”
“好嘛,我滾遠點。景哥不要生氣,身體重要。”陸承安識相地退回到自己的座位,不放心地叮囑,“藥我已經擰開了,你都受傷了一定要抹啊。”
熱湯濺到而已,晾那麼久早好了。高木棲的最嚴重,此時手都不紅了。
江端正要出言譏諷,眼睛忽然瞥到景尚的手背紅痕遍佈,乍一看挺嚇人。話音噎住,再次定睛看依然滿是傷痕。
原來傷得最嚴重的是景尚?
景尚給自己上藥的時候,就像他對待陸承安的態度。不耐且粗暴。
軟白的藥膏幾乎是被暴力擠出來的,塗抹得亂七八糟,擠得太多搓半天沒搓勻,一片橫七豎八的白,看不出面板本色。刺鼻的藥味充斥四周,景尚不喜歡這個味道,臉色更加差勁。
陸承安嘴上說著我來吧,手上卻一動不動。好像害怕景尚會再拒絕,所以不敢再前進。
他看著從出生那天起就被眾人細致入微地照顧、對生活毫無常識可言的景尚手忙腳亂。表面裝作無比擔憂,心裡卻笑瘋了。
什麼朋友什麼發小,陸承安才不稀罕。他就是要看景尚被他惡心到的樣子,揭開他高高在上的面具。
他紳士個屁,明明是目空一切的壞種。沒有了上將兒子的身份,他算什麼東西。
“景哥,你這樣抹不行,還是讓我來幫你吧。”陸承安拽拽景尚衣袖,小心翼翼地。
本以為會得到反著來的抗衡力量,但還真被拽過來一點。
陸承安抓住時機用紙巾蹭掉一點藥膏,揩油似的,把景尚的手摸了個徹底。指縫都沒放過。
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手就是好摸。寬大有力,骨感明顯。
好看。
好手。
“摸夠了嗎?”藥膏全部化於面板之上,景尚冷聲道。
“沒摸啊,抹藥呢。我可沒摸你,你別生氣嘛。”陸承安一下子鬆手,抽出一張新紙巾,擦拭殘留在手上的藥膏。
極其認真。
看起來倒像他嫌棄景尚,所以要趕緊擦幹淨手呢。
特別詭異。
江端覺得對眼前的情況越來越看不懂了,滿腦子迷糊。
對其他追求者,景尚可不是這態度。
誰敢摸他,他會直接讓別人去死。不是玩笑言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