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承安捂住狗眼,眼睛從指縫裡漏出一點點:“我現在不看了。真不看,下午再看。”
高中三年,陸承安做了景尚三年舔狗,也做了三年的打飯工具人。每到中午放學的飯點,餐廳人滿為患,水洩不通。景尚是端莊的,優雅的,從不往裡面擠惹一身餐廳大鍋燉的味道。
而他朋友同樣嬌生慣養,受不了委屈。
入校第一天校長就在聯盟旗下做過演講,說這個學校權貴擎天的有,一貧如洗的有。
無論抱有什麼樣的背景,在這兒人人平等。
所以餐廳飯菜一視同仁,各個學生不準訂外賣,更不準讓家裡傭人送。
寧願每天中午餓著也不願像平民一樣瘋搶的景尚等人,高高在上地端坐班級之中,指使陸承安忙前忙後。
當然,全憑自願。陸承安可以刷景尚的飯卡,好處多多,巴不得呢。
也就只有這時候江端跟高木棲才會好好說話,吃人嘴短地表明自己午飯想要吃什麼。而原尋讓別人帶,不吃陸承安帶來的。
他怕陸承安下毒,或者身上的酸臭氣就能汙染飯菜毒死他。
江端和高木棲你一嘴我一句地點完了菜,沒帶髒字。
“哦,原來你們會不噴糞的說話,我還以為腦幹缺失永遠都學不會了呢。”陸承安對著提要求的兩個人譏諷完,無縫切換諂媚的笑容,讓景哥稍等。他馬上殺入重圍打飯回來。
江端拍桌子:“你特麼......”
“回來再治他。”高木棲按下江端的手,“弄不死他。”
陸承安張揚地走了。
景尚瞥了眼江端:“有本事自己去吃飯。”
眼睛再輕飄飄地挪到高木棲身上,後者立馬說開玩笑的。
高木棲:“想弄死他也是你自己來,是吧景少。”
兇神惡煞的江端一噎,不吭聲了。
有時候真搞不懂姓景的,不就因為父親是上將嗎,否則誰要每天看他臉色。父親是上將,不還是不能跟父親姓。最後竟跟一個外人、把他生出來的爸爸姓。
不知道牧上將怎麼想的。
誰讓牧寒雲是上將,最近還要任選元帥,惹不起也躲不起的存在。
可景尚討厭陸承安,這是明面上的事實。他說一句怎麼了?
......姓景的不會潛意識裡喜歡陸承安,又不想承認吧?
江端眼神變得古怪了起來。
進教室的時候,陸承安是用肩膀傾斜著撞開的後門。兩隻手提滿東西,每個人口味不同,他在這個視窗買完又跑去下一個視窗,渾身燥熱。
剛到座位就“嘩”地脫了外套扇風。剛立春不久的天氣還冷著,但陸承安只穿一件陳舊的灰色短袖,感受不到。
衣擺起球,景尚從來沒觸控過這麼廉價的衣物,陸承安也是極其廉價。他們相當般配。
瓷白的面板在這個中午的春天裡尤為顯眼。看的次數越多江端越承認,陸承安賤是賤了一點兒,但臉和身體是真的沒話說。
“景哥你看什麼呢?”陸承安首先細心地把景尚愛吃的一一擺出來,摸了摸臉,嘴角扯開一個招牌式的括弧,“難道我今天有什麼地方你覺得好看?既然如此,景哥你就考慮考慮我吧,我真的好想跟你在一起。”
“難看,醜陋,低賤。”景尚慢條斯理地拆開筷子,平靜無波,“不值十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