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
藍忘機將隨便取下,遞給了魏無羨:“你的劍。”
魏無羨道:“謝謝。”
隨便找到了,魏無羨卻並沒有很開心,藍忘機心下微覺詫異。
前世自他失蹤三月再次現身後,魏無羨便再沒佩過劍,即便是能禦劍的場合,他也從不使用隨便。藍忘機當年就疑惑重重,猜測魏無羨是否靈力受損以致不能用劍了。然而前世由於自己不會表達,導致二人後來勢同水火,一直也沒機會探尋到這個問題的答案。
自他重回於世以來,藍忘機仍有很多前世的疑問未解,只是雖然現在二人關系似有緩和,但他一直不敢開口詢問,怕魏無羨又誤會於他。
魏無羨握住劍柄,輕輕抽出,雪亮的劍鋒之上,映出了他的雙眼。魏無羨把隨便重新合入鞘中,道:“它當真自動封劍了?”
藍忘機也握住了隨便的劍柄,往外拔,紋絲不動。魏無羨嘆了口氣,摸了摸劍身,心道:“我就知道金光瑤這廝不敢隨口瞎編……竟然真的封劍了。”
他四下打量一番,這是一間幹淨簡潔的屋子,和藍忘機的靜室陳設相似,卻沒有琴桌。魏無羨問道:“這是哪裡?”
藍忘機道:“雲深不知處。”
魏無羨微微一怔,道:“……你把我帶回雲深不知處?你不怕被你哥哥發現?這是誰的屋子?”
一人道:“我的。”
屏風後轉進來一人,白衣抹額,身形長挑,正是藍曦臣。
藍忘機起身道:“兄長。”
藍曦臣的目光從他身上,移到了魏無羨臉上,長嘆一聲,道:“……忘機。你讓我說你什麼好。”
不知他究竟是站在哪一邊的,見藍曦臣進來,魏無羨原本是應該警覺的,可是藍忘機就擋在他身前,他實在是警覺不起來。
藍忘機道:“兄長。赤鋒尊的頭顱,確實在金麟臺的密室之中。”
藍曦臣道:“你親眼所見?”
藍忘機道:“他親眼所見。”
藍曦臣道:“你相信他?”
藍忘機道:“信。”
他答得毫不猶豫,魏無羨心口一熱。藍曦臣道:“那麼金光瑤呢?”
藍忘機道:“不可信。”
藍曦臣笑了,道:“忘機,你又是如何判定,一個人究竟可信不可信?”
他看著魏無羨,道:“你相信魏公子,可我,相信金光瑤。大哥的頭在金麟臺裡,這件事我們都沒有親眼目睹,都是憑著我們自己對另一個人的瞭解,相信那個人的說辭。
你認為自己瞭解魏公子,所以信任他;而我也認為自己瞭解金光瑤,所以我也信任他。你相信自己的判斷,那麼難道我就不能相信自己的判斷嗎?”
魏無羨怕他們兩兄弟因此而起爭執,道:“藍宗主!”
藍曦臣頷首道:“魏公子,你不必擔心。事情查清楚之前,我不會偏信任何一方,也不會暴露你們的行蹤。不然我就不會把你們藏到我的寒室裡了。”
他在席子上端正地坐了下來,道:“那麼,請說一說,你在金麟臺,究竟看見了什麼吧。”
於是,魏無羨從他附在紙片人身上起,講到那封古怪的密信,講到蹊蹺自殺的秦愫,講到共情,還有聶明玦被封起來的頭顱,詳細地把探秘金麟臺的整個過程複述了出來。
三人細細的分析了魏無羨之所見,最終確定了是金光瑤偷了雲深不知處禁書室的《亂魄抄》,並將其融合在《洗華》曲中,致使聶明玦走火入魔而死。
赤峰尊死後金光瑤和薛洋又妄想將他製成像溫寧一般的兇屍,誰料複製出的半塊陰虎符威力不足,而他們又畢竟不是魏無羨,故而以失敗告終。聶明玦修為極高,又是慘死,怨氣已是極重,更兼沾染了陰虎符的怨氣,他們根本無法控制,只好將其分屍鎮於四方。而頭顱作為最重要的部分,就由金光瑤親自保管,放在芳菲殿密室。